酒吧里灯光昏暗,音乐声震耳欲聋,陆钊靠在吧台前点了几种常喝的酒,他看了眼不远处玩手机的陈弥,对服务生说:“再加个海盐焦糖切片,一份啤酒慕斯。”
“好的。”
“哟,陆总,”一个男声从陆钊身边响起,“今儿怎么有空跑这儿来了?”男人带着两三个人,把陆钊围了起来。
陆钊不用回头就知道这谁。
冯奇志,对家公司老总,前不久他旗下艺人出的事就是这个人找狗仔爆的假黑料,目的不是抢资源压番位,而是针对他。
冯奇志跟他一样,本来也是随便搞个娱乐公司玩一玩,但江宁圈子里就这么些人,难免有人拿他跟冯奇志比较,冯奇志好面子,这种话听多了就嫉恨上了,但冯家赶不上陆家家大业大,明来不行就暗地里搞些小动作来恶心他。
可惜这姓冯的又是个没脑子的,手段并不高明,属于陆钊最看不上那种蠢坏的废物。
“那还不是我家艺人省心,好好拍戏唱歌,”陆钊慢条斯理地晃着杯子里的冰块,句句往冯奇志心口上戳,“哪像冯老板,日理万机还忙里偷闲,嘶——你家那个带四五个Omega‘秉烛夜游'的Alpha处理好了吗?”
“你!”
冯奇志被堵得一噎,恰好服务生端着甜点上来了。
陆钊下巴点了点陈弥的方向,服务生会意,转身送了过去。
冯奇志拦住也要跟着走的陆钊阴阳怪气:“哎陆总,身边换人了?这个Omega长得不错嘛,怎么没见宣传?难道是不塞进公司准备塞进被窝?”
陆钊从服务生的餐盘里拿起一张纸巾抖开,像怕碰到脏东西似的,隔着纸巾推开冯奇志的手。
“冯总对我的私生活这么感兴趣,不如接着派狗仔来拍我?”陆钊轻哼了一声,意有所指道,“就是不知道我一个老板,有没有顾丞那个影帝那么有流量,恐怕上不了热搜,叫冯老板白白浪费钱。”
说完他懒得再看冯奇志气得发绿的脸,领着服务生走了。
“诺,吃点儿。”
陈弥抬头,服务生弯腰把两份甜点摆在他面前,陆钊那边放了七八样酒,手里还端着一杯。
他们这个位置靠角落,是一个半开放式的包间,隔音效果不错,能听音乐但不至于很吵闹。
陈弥拿起小勺挖了一块蛋糕送进嘴里,余光瞥见陆钊又给他拍了张照片。
下午他俩在咖啡厅等了一个小时,最后陆钊联系了楼行川的助理,才知道他正在开会,陆钊就带陈弥去吃了饭,然后又去逛了街,每到一个地方,陆钊都会拍照发给楼行川。
不过无一回复。
后面陆钊说晚上要去喝酒的,问他去不去,陈弥一想,回家也是一个人刷手机,还不如跟着去玩。
再说他还没从陆钊这儿得到楼行川看到那些照片的反应就乖乖回家等着,那这一天不是白费了。
“怎么回事?”陆钊反复刷新手机界面,“你们吵架了?”
吵架?他来了两天就见了楼行川一面。
陈弥抿了口奶油。
陆钊以为他不会回答了,忽然见他轻轻地点了点头,“是吵了。”
“啊……那得七年多了。”
陆钊一听,就知道这吵的恐怕是分手架,这两人估计当时都没给对方好脸。
就陈弥这个性,陆钊看得出来他肯定是哪家骄纵的公子,脾气作点儿正常,但楼行川那个老成持重的性子,很难想象有什么事情能惹他生气。
再说他既然能把人放心里边儿这么多年,怎么就没去找过呢?
现在更是把人晾在一边理都不理,也不怕这小兔子真跑了。
“要不给他来剂猛的。”
陆钊在那堆酒里面选了一瓶,问服务生要了个冰杯,给陈弥倒了一杯推过去,“能喝酒吗?”
跟陆钊呆了半天,陈弥也差不多摸清了他的性格,也就不装了,睨了他一眼:“瞧不起谁?”
澄黄的酒液在暧昧的灯光下闪烁着鎏金色泽,闻起来有点葡萄香味,度数应该不是很高。
毕竟陆钊只是想拍一张他喝酒的照片去刺激一下楼行川,又不是真想灌醉他。
陈弥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清爽微甜的香草,混合着一点点辛辣的酒味在口腔蔓延开来,意外地对他的口味。
陆钊适时地拍了一张陈弥仰头喝酒的照片,一刻不停地发给了楼行川。
陆钊正思索找哪个营销号写两句气人的话配图发过去,就听见陈弥说:“别发了,他不会来。”
陈弥看着空掉的杯子,拿过陆钊开的那瓶酒给自己又倒了一杯,一口喝掉了大半,情绪不明的眼神隐藏在五彩斑斓的暗光里。
“陆钊,你谈过多少次恋爱?”
“这个嘛,”陆钊摸着下巴认真想了想,“如果那种上过几次床的不算,那我谈过一个两个月的。”
……这算个屁的谈过。
陈弥白了他一眼:“那你会再和以前……”对陆钊这种人他换了种问法,“上过床的人再上床吗?”
“当然不会,”陆钊向后靠去,两条长长的手臂搭在沙发沿上神态懒散道,“不睡了就表示不合适,那些Omega的信息素闻多了就腻了,那就得找点儿新鲜的。”
“只是因为信息素?”
“是啊,Alpha被信息素吸引是本能,”陆钊说,“这条仅限于我,你和楼行川这种有感情的不一样。”
“感情也会被时间消磨,分开一年还有可能想念,那五年呢?十年呢?”陈弥托着下巴,举杯又是一口,“哪有人会在原地等。”
更何况还是一个杳无音信,不知道还会不会再出现的人。
也许是喝得有点儿多了,说话走了心,陆钊听出来,陈弥对追回楼行川这件事并不像他表现得那么有把握,他似乎也不太肯定楼行川在想什么。
陆钊跟陈弥碰了个杯,试探着问:“照你这么说,楼行川已经把你忘了怎么办?”
陈弥再次喝干杯子里的酒,偏头冲陆钊笑,很无所谓地说:“忘就忘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