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星辞没有想到谢繁会说这么恶毒的话,因此他的反应也是他之前难以料到的:他给了人一拳。
谢繁没躲,脸上挨了这一拳。
然后,他冷笑,抬起来的眼神像是蜜蜂的尾针。
之后,谢繁发动攻击,不客气地与人动起手来,两个人就此扭打了起来。
谢繁把人推到沙发上,唐星辞奋起反抗,把人拖到了地毯上。这过程中碰掉了一个茶几上的杯子,杯子碎成了片片玻璃,巨大的声响也让两人一怔,一同往声音来源处看去。
谢繁这时被人压在身下,连姿势都没怎么大变,立马伸手去抓碎玻璃片。
“别动!”唐星辞看见后想阻止他,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谢繁抓到了锋利的玻璃片,手上染血,双眼通红,逼视着他喊道:“你下来!”
这时唐星辞做了件出乎他意料的事:人哭了。
“血……”唐星辞只顾着伸出颤抖的手,那么专注,脸上的害怕与担忧也表露无遗。
这样的唐星辞不会是他仇视的对象,他心中要对着呐喊、控诉的那个人一下子就消失了。过热的大脑突然降温,一下子就运转失灵了,谢繁呆住。
唐星辞把玻璃片从他手中扯走,又急急忙忙拉他起来,哗哗地拿纸巾往伤口上摁,然后去拿医药箱。
谢繁顺从着他,但也没忘记要占据道德制高点,委屈道:“现在心疼我有什么用?早上也不记得去接我,难道你在睡觉?”
无意识间,谢繁给人递了一个台阶。
可惜唐星辞对这段时间里谢繁的变化感到太迷惑了,所以更想要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他觉得当下就是交心的好时机,于是把昨晚派对上发生的事简单概括下,告诉了对方。
他的本意是想解释自己为什么没去接机,因为心情不好,而心情不好是因为他昨天很倒霉。他希望这种讲述能得到人的谅解,唤起人的同情心。
可是谢繁的敌意未退,听了这话更觉委屈:我自己气得不得了,你还有心情开派对!
他阴阳怪气地道:“看来是我想多了,你还有心思玩。”
唐星辞皱起眉严肃了,叹口气道:“你又生气什么?都是我的错好吧。”
“你没错啊,有错也是我逼你的。”
唐星辞捏了一下他的伤口,谢繁立马叫疼。
“你给我好好说话。”
“好好说话就是我觉得不爽,行了吧!我一直想着你,你却心里想着:把他忘了吧,自己去找点乐子,靠,然后你还真的这么干了。”谢繁把人推开。
“我……”唐星辞站起来,无措了一阵,坐到了谢繁身边,道,“你不该给我写那种信,齐衔玉都看见了。”
这时候跟谢繁提别人,无意于往火药桶扔火柴,更何况这别人还是齐衔玉。
齐衔玉可是人的青梅竹马!是唐星辞每年要飞好几回,到美国去见的人物!
“你俩昨天干什么了?”
一看见人表情,唐星辞就叫道:“你别乱吃醋!”
谢繁火噌的一下冒起来了,动手拍人的肩膀,反倒把自己疼得龇牙咧嘴。于是他一不做二不休,打算把人给推倒,之后再好好教训。
唐星辞肯定不从的,从刚刚谢繁拍他的力度来看,人下手就没个轻重,老疼了,他才不要被打。不过,他又挺好心的,碍于谢繁手里有伤,反抗也没尽全力,因此这回的战况没有那么激烈,两人只是缠斗。
“我让你不听我的话!”谢繁这么喊着,在打架途中,突然低下头开始咬唐星辞的嘴。
唐星辞瞪大了眼睛,嘴里品尝到了一股醇厚的咖啡味,然后是血的味道。
“靠,你抽烟了!”谢繁则尝到了薄荷与烟草的味道,薄荷的甜味很淡,烟草的苦味很浓。
“没——”唐星辞条件反射地否认,这当然激化了矛盾。
“你还撒谎!”谢繁愤怒,愤怒引起他立刻惩罚对方的欲望,他开始脱人的衣服。
也许一开始他只是想要把带烟味的衣服给脱下来扔掉,可是后来这一动作不可避免地带上了性的含义,性可以蕴含暴力压迫,他只是顺当时的情势所为。
他当时怒火正盛,急切地需要一个发泄口,于是就发动了这场不愉快的性,想把人拖下来,惩罚对方。
唐星辞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意图,脸上立刻就表露出痛苦的神色,他既失望谢繁会如此失去理性,也失望于人竟然会伤害自己。
不过很快,他就开始不由自主地美化对方了,这种改变来得如此迅速而彻底,以至于他对这场粗暴的□□半推半就。
实际上,他颇不情愿地把这时的性作为缓解冲突的手段来使用,以此在被暴力压迫的事实中获得拥有自主权的幻觉。
血,是必不可少的了,也是第一次在□□中出现。
唐星辞觉得自己手腕都要脱臼了,不过他之前都不喊疼,直到谢繁与他十指相扣,伤口碰到他时,他的痛觉神经才被激活起来,一下子让他受不了了:“停下!”
谢繁像是没听到一般。
唐星辞用手掌按压手掌,触痛了谢繁的伤,也使他看到了自己眼泪涟涟。
谢繁的心有些软了,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去吻对方,他变得温柔了。这温柔,一开始基于怜悯,后来基于对亲密关系的渴望。
唐星辞感觉到了,从那越来越甜蜜、缠人的吻中感觉到的。
他的心开始兴奋地跳动起来,渐渐与谢繁的合成一个节奏。他忘却了自己,和谢繁一样。
他们都好像忘记了自己的名字,要由恋人来一遍遍告诉自己。
这场曲折的□□至此才有了爱情的影子,不过奇怪的是,两人竟然都觉得这次感觉是最棒的。
他们后来挪到二楼的床上接着做,做完后是傍晚时分,斜阳正在消散,消散得缓慢而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