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打电话把我叫醒吗?我怕听不见闹钟响,耽误了看你的春晚。”
唐星辞咬咬牙说:“我晚上一定抽时间回来一趟,要是还发烧,你得听我的去医院,医院看春晚也挺好。”
“几点?五点?”谢繁露出早早排练过的可怜表情。
“好,快睡。”
谢繁于是真的老老实实睡了一觉,梦里有春晚舞台上他求婚的场面,全国人民还答应了,台下也全是热烈的鼓掌。
唐星辞很羞怯地看着他,他心里一激动,突然道:“我们来跳舞吧,我学了的,跳得很好。”音乐声起来了,他抓住人的手,但没牵动,原来是梦醒了。现实里的唐星辞摸摸他的脸蛋,松了口气道:“烧退了。”
那是暖宝宝功成身退了,谢繁想。
他又和人腻歪了十分钟,把唐星辞留到了不能不回去的时间。门一关,被子一掀,衣服一换,他就打车赶去春晚主会场,刚好赶上——春晚开始了!
谢繁还是第一次在现场看春晚,感受自然和以往不一样。网友吐槽的那些无聊的小品,他在现场看得也还凑合;至于受到表扬的歌舞表演,经过现场的巨幕演出,效果还要好上一倍。
他屏幕与舞台来回着看,偶尔耍耍手机,穿插着就向少有的几个朋友把年给拜了。就剩下唐星辞了,而对唐星辞说的话呢,他得克制一些,他提醒自己:“你现在可是孤零零躺在床上一个人看电视,还生着病呢。”
“你声音好好听,我就说你可以的。”
“彩排的那套衣服呢,那套更好看啊,你自己换的这套?”
“这歌多少了年都?我记得高中歌手大赛就有人唱过了,是谁来着?”
“房间里一点声音都没有,我想听你说话了,不是在电视里,你从电视里爬出来吧。”
“哼哼,我觉得我挺敬业的,生着病看你的节目,你得夸夸我这一点。我开玩笑的。”
“对了,你的第一个新年愿望是什么?想好了吗?我的已经想好了。”
谢繁想到花瓣浴,以及浴中会袒露出来的,他为人准备的身体上的惊喜,嘴角就忍不住上扬。“不行,收敛一点。”他将注意力重新转向舞台。
舞台上的唐星辞时近时远,用眼睛看时人在远处,用耳朵听时人又好像在近处。
谢繁被这逗弄得心痒痒,一开始还会生气,气这世界为什么不能处处如意,后来他适应以后,又变得比绵羊还要顺从,觉得听到的都是仙乐,看见的便是天堂。
他饮着“琼浆玉液”,飘飘然了。
舞台上的表演如交响曲般进行下去,繁杂但和谐,节奏分明,配合得当。整首曲子只出现过一个刺耳的声音,是由丁洋他们团引起的。
在作为团体献唱的时候,丁洋和其它三个人分开了,中间空了两个人的位置,本该整齐的一排被分成了“一”与“三”两部分。这怎么也不像是精心设计的动作,是出事故了吗?
谢繁看看网络,和网友一样好奇这背后的故事,又与网友不同的是,他能够直接问唐星辞。唐星辞现在不能回答他,之后肯定会回答他的。这样想着,他们见面要说的话更多了。
在春晚倒计时环节的前一刻钟,谢繁溜出去拿花了,红色的玫瑰花在晚上红得更加明显,花瓣上的水珠折射出红宝石般的微光。
谢繁捧着花走进后台区时,听见了远方传来的放烟花的声音,在天空的一个角落里独自热闹着。“那是没禁烟花的地方?不知道有多远?”谢繁拍照记录下来,想之后问问唐星辞。
他习惯性地点开了微信,发现人刚给自己留言了:“别睡,我很快回去见你。”这下他更加快了步伐。
欸,等等,要到约定的13分14秒了,打电话先。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谢繁愣了,一个接一个不停地打,却都得到同样的回答。他紧紧捏着手机,瞪眼盯着前方,越看越模糊。
谢繁红着眼睛,像是刚从地狱里回来一样,推开一道道门,目光快速扫过,一刻也没在陌生人身上停留。
唐星辞,在哪、跟谁、打电话、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