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星辞激动地拿一手指,另一只手拍着谢繁:“羊,我看见羊了!”羊是确实有的,就在二十米开外的地方扒草根,但随着他这么一喊,那羊当然是跑得飞快,一下就没影了。
谢繁瞧见了这最后的一点影子,并不十分激动,相比对羊的兴趣,他对唐星辞那么兴奋,甚至想跑过去追这一点更觉稀奇。“你没见过吗?”
唐星辞狠狠地摇头。
“你不是骑过马吗?”
“马和羊不一样啊,那羊好白啊,雪地里怎么认出来?丢了怎么办?会有人偷羊吗?”
“不会丢的。”谢繁神秘地笑道。
“为什么?”唐星辞抓住他,抿了抿嘴,催促道,“我想知道。”
“我给你变个戏法吧。”谢繁把围巾解了下来,然后一只手凑到嘴边呈喇叭状,用力地喊道:“姥姥——”
声音在山里荡开。一团“雪”动了,另一团也动了,它们挤来挤去,从缝隙里露出黑眼睛,越来越多的黑眼睛现了出来,然后是羊的角,羊的耳朵,羊那挨着了泥土的嘴巴。
谢繁突然又高高地挥舞起那围巾。
唐星辞听见了一句模糊的方言,也看见了高处山岗上立着的人影,那似乎就是谢繁的外婆。
谢繁应了一句后就拉着唐星辞快走。
唐星辞跟紧了,走得急,心里也着急,忙问:“你外婆人怎么样啊?知不知道我要来?”
谢繁不回答他,到了他姥姥放羊的半山坡,他轻轻把唐星辞向羊堆里一推,说:“你去找找看吧,你看见的那羊肯定在里面。”
唐星辞忙装着去找,他心乱如麻,找羊还更自在些呢。他偷偷看谢繁上前和他姥姥讲话,甚至离得更近了听。谢繁姥姥声音很小,应该很温柔,也很好说话吧?要完了,谢繁到底说没说过自己要来啊,怎么说的?
“唐星辞!”谢繁跑过来高兴地说,“那羊长什么样,你给我姥姥说吧,她能帮你找,有一批刚刚回来,说不定里面就有被你吓跑的那只。”
“好……”唐星辞刚想做的自我介绍被噎了回去——这种时候谁还关心那羊啊——开始跟着人认来认去。
“这只是不?”
“对!”唐星辞一边喜出望外地弯腰摸了摸,一边惊讶谢繁的外婆说的是标准的普通话。
谢繁看他好像喜欢,就道:“姥姥,你把这羊送给我们吧。”
“不用。”唐星辞吓得忙起身推脱。老人家却是相当坚持:“要送的,要送的,我还有其它的见面礼。”
谢繁凑到唐星辞耳边说:“你收下吧,我之前都讲过我俩的关系了,姥姥肯定要送你礼物的,她都准备好了。”
唐星辞脑子里轰的一声,抓住谢繁压低声音问:“什么时候说的?”
“订机票那天。”手被抓住,谢繁改为单手抱着球球,好不让球球被勒到。他瞧瞧天色,“走了,准备去吃烤羊,快点来得及。”
唐星辞被他半推半带地走完了剩下的路,接过谢繁外婆递过来的一对名为见面礼的彩塑泥娃娃以后,他做完了自己的思想工作,羞红着脸,认真地叫了一句“姥姥”。
其余两人皆是一愣,不说话,球球喵的一声打破了寂静。
“快准备烤羊吧,不然来不及了。”谢繁岔开话题,也支走了人。
唐星辞低着头苦恼,觉得自己是不是说错了那句话,他也不是那个意思,老人家不接受也很正常。
谢繁狠狠揉了一把他的头发,他抬头惊讶,轻叫道:“干什么?”
“你太认真了,挺可爱的。”谢繁心中柔情似水,拉住他的衣袖,忍不住说道,“诶,你别走了。”
唐星辞推着他,以为他还跟在家里一样,要过来讨亲呢,这当然不行。
好吧,谢繁只好沉默地吻了吻他的围巾,吻在边缘,香水的香气与体香糅杂在一块的地方。
唐星辞舍不得他这样子,就松口道:“我把围巾留给你好不好?”
聊胜于无吧,谢繁板着脸,享受着被哄的机会,最后成功从人身上捞到了一个吻,一件内搭衬衫和一串手链。
“这是我从小带着的本命佛手链,我俩生肖一样,你带着应该也管灵。”
这一定很重要。谢繁郑重地戴上,对这串犹带着他体温的手链十分感动,这下才想到特能局张春那家伙送给他的玉片。
他从脖子上把玉片取下来,亲手给人换上,换的时候唐星辞一直低着头,戴好了他退开的时候,人又抬起头来,脸的距离错出来了,呼吸交错可闻,他趁机偷亲了人一口。
唐星辞擦擦嘴,看看周围,发现没人后无奈地笑了笑:“做饭去吧,还要给外婆帮忙。”
“嗯。”谢繁乖巧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