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唐星辞嘟哝了一句,把头靠在谢繁肩膀上休息,在他的视角里,幕布上的那些照片都在摇晃着。
他仿佛待在一辆前往过去的公交车上,谢繁和他一起,一如高中时他们一起坐公交上下学一样。
“这么看来,我们关系还蛮好的。”唐星辞模糊地想。
他动了动,听见谢繁问他还难不难受,感觉确实是喝醉了。
谢繁的声音好温柔,他这么爱我的吗?什么时候开始的?唐星辞尚不清醒的神智似乎想从那些旧照片中找答案,他恍惚间看见他们校运会的照片了。
三次校运会,谢繁两次和他在一起打过牌,做过对手,但更多是在当队友。原因无他,得怪谢繁那冰山一样的性格,别人都不愿意和他一起玩。
他突然想起男生堆里把谢繁当考神来拜的事,觉得人当神仙还真是适合,不食人间烟火,清清冷冷的。
他听见谢繁在笑,问他怎么了。谢繁就回答道:“我跟你在一起打牌老是输。”
“有吗?”他其实记不清了,笑了几下道歉道:“那对不起啊。”
他接着又问谢繁为什么老是过来玩,是不是来找他的。这问题出人意料,说完他自己都清醒些了。
他是坐起来呢?还是接着靠着呢?
谢繁之后给出的理由是他们班那边的树荫多,好像挺有道理的,有一张照片就是拍的就是他俩在同一把太阳伞下。
看着那照片,他突然心中感慨道:“谢繁那时候可真嫩啊……”至于对人的回答,满意嘛,又觉得人不诚实,不满意嘛,那股傲娇劲儿其实也挺可爱,最后,他的注意力全跑脸上去了。
唐星辞仔细回想起来,发现谢繁一直都是好看的,连一颗青春痘都没长过,不是人了简直。
他忍不住轻轻动了动,去看人的侧脸,美丽如幻梦,光是欣赏就是令人陶醉的享受了。他好像闻到了各种香草的气息,脑袋里也开始起了雾……
谢繁笑了一声,他突然就清醒了,好像被发现一般坐起身子,忐忑不安地等待着。
“酒醒了?”
“嗯。”唐星辞先点头再摇头,为避开视线重新看起了屏幕,这才发现上面在播放他的照片。
他瞧见了自己反串《冰雪女王》里的安娜,表演完后没有时间换,索性就穿着裙子继续主持节目的样子,耳边仿佛还能听到雷动的掌声;还有他坐在主席台上,用激昂的声音念通讯稿,尽力去鼓舞运动员们。这里面他投入了最多热情的一次通报,是献给谢繁的。
那应该是某个喜欢谢繁的女生写的吧,信纸都是浅粉色的,给人加油都不好意思直接写人名字,说的都是三班最后一跑道的同学,那就是害羞吧。
喜欢了才会害羞,要是让他现在回到那个时候,他肯定再也做不到直接喊出人名字了,光想想就够他脸颊发热的了,他以前是多么大胆啊。
他热得在这里待不下去了,觉得自己彻底醒了,找借口想走:“我还有点晕,想去下面搞点柠檬水喝。”
谢繁立马说也要去。
“不用了!”他拒绝了,却想不出理由。
谢繁感到不解,手碰了碰人脸颊。
唐星辞一下子吓退开来,匆忙道:“你接着看吧,替我把它看完,然后讲给我听,我在下面等你。”
他走了,被留下的谢繁烦躁地琢磨着人突然离开的原因。他想得太投入,没注意到周围有人叫他名字,等注意到时,赵侠已经坐在了他身边,霸占好了位置。
“唐星辞呢?”“不知道。”
赵侠的目光在他脸上刮了几刮,说:“我听易白讲,你俩现在好像有点不对劲。”
又是易白?“谁都说,他是疯了现在。”
“谁?”
“我说易白疯了。”
“你说谁?”
“这太吵了。”谢繁把人拉到了门口,楼梯顶端,问赵侠:“我问你,易白他现在人在哪,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赵侠颇不自在地说:“他女朋友在车里吐了,我送他俩回去的,我刚刚换衣服回来。”她现在穿的就是借人女朋友的衣服。
“那他是在车上跟你提的,亲口跟你说唐星辞的事?这是什么意思,然后你帮着他来问我?”谢繁下判断道,“你就是被他利用了。”
赵侠有点明白过来了,易白的关心还真欠妥。她感到一阵恶心,说:“倒不全是因为他。唐星辞到底在哪儿?”
“我不知道。”
“我要带他走。”
“我不知道。”
“那行,我去联系阿姨,让她找儿子。”
“等等,”谢繁抓住她的手,瞪着她,气呼呼地说,“你找他干什么?”
赵侠头挑衅似的抬起,道:“这跟你没关系。”
谢繁放开手,突然说道:“你该不会是喜欢他吧?”他刚一说出口,就知道这是一句蠢话,因为赵侠几乎是立刻就翻了一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