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打开了,有外人进来了,唐星辞快速退开,装不认识人一样。
可谢繁知道唐星辞刚刚心跳得很快,他把脉把出来的,他觉得人也是对他有点意思的,虽然人现在不承认。一想到这里,他嘴角就浮起微笑。
唐星辞呢,如他所料地目不斜视,极快地把来人扫了一遍:长相普通,身材一般,衣服倒很有品味,手表看出是有钱人。他问人名字,来人说叫“金好”,金家他不记得听过,可见这人家庭只是一般有钱。
也对,顶有钱的话也不会让人糊里糊涂去结婚了,还结的是同婚,结婚仪式上童缘都没出现,可见这个婚姻有多儿戏,只是童家想绑住人的一个手段而已。
不过这真的有用吗?非要逼婚的话,也不该考虑同婚啊,童家既不开明,也没那么爱童缘,怎么会偷偷给人办一个同志婚姻呢?唐星辞心中仅存这一个疑点。
他想着这些,回答就反应慢些,金好问他们为什么而来的时候,让谢繁给抢了先。
谢繁竟然说实话,先给金好播放了那条语音,唐星辞很不好意思,不想承认自己会被这么拙劣的谎言给勾起好奇心,他再也不嘲笑那些愚蠢的诈骗话术了。
自己已经吸取教训了,这件荒唐事也不算白做,唐星辞这么想,他有些不安,但有更多的信心去听谢繁接下来的话。
可谢繁说:“是我脑袋一热,听见这话就过来了,还拉上了人,这么晚过来真是不好意思。我现在也知道这是个玩笑了。”
唐星辞感觉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精准击中了,他扭头看谢繁,觉得人仿佛散发着神光一样,特别特别好。
他在谢繁偏头看向他之前转回了视线,心中思绪万千,金好说什么都没往心里记。他觉得在这时的金好眼中,他就跟傻子差不多。
大概最后呢,金好劝他们在这住下,谢繁推脱了,然后拉他起身走,唐星辞都听他的。
“他刚刚说了什么?”在等车来的过程中,唐星辞靠近谢繁问。
“你不是也在场吗?”谢繁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没仔细听。”唐星辞不仅不觉得羞愧,还觉得很开心,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开心。
“他说童缘不见了,他已经派人去找了,我们作为朋友,要是有他的消息,希望可以告诉他,”谢繁最后评价道,“他作为结婚对象还不错。”
“还有呢?”唐星辞又接着问,装得好像对这件事很感兴趣一样。
“还有啊,我想想,”谢繁眼中的狡黠一闪而过,说道,“我好像又问他们有没有做过?”
唐星辞脸色变红,结巴了一会儿,然后才反应过来,驳斥道:“不对,你没这么问过!”
“怎么不对?我当然很好奇。你看,他们两个现在是夫夫,那就应该睡在一间房里,一张床上,于情于理,两人迟早都会做的吧?”谢繁又说了一通歪理,但明显醉翁之不在酒。
睡一张床上就会做吗,这不一定吧?
唐星辞非常清楚地明白人的言外之意,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甚至在人说这番话之前,从人的神态、动作、营造氛围里,他早该知道了。
他后悔为什么要跟着谢繁走,为什么要在这里和人一起等车,车来了,他们上不上同一辆车,回不回同一个家,甚至……
谢繁给他充分的思考时间,他特意把叫车的时间定在半小时后。等到时机差不多了,他就握住人的手腕,问他在想什么。
唐星辞希望想天想地,不再想身边这个恶魔。他对自己陷入被动的情况感到气恼,反问对方道:“为什么要那么说?”这也是另有所指,但谢繁肯定明白。
谢繁是明白,但他会装傻,他说:“球球想你了,你再不见它,小心它不认识你了。”
“不要脸。”唐星辞转过头,轻声嘟哝了一句。
谢繁此时心软得跟棉花糖一样,又轻飘飘的,快要飞上天去了。从唐星辞的反应里,他感觉这事成了,只要趁热打铁——车到的真及时。
唐星辞略有挣扎,但在谢繁拽他上车,只报一个住址的全程里都没有提反对意见。他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选择对不对。
谢繁上车就松开了手,之后都没有动手动脚的,他之前大胆过了头,如今又谨慎过了头,好像怕人反悔,好像人反悔后他就毫无对策,他全听人的吩咐。
唐星辞不相信谢繁会那样,但并不妨碍他会被人小心翼翼的表现取悦到,他没有表现出来。
两人间的气氛在多一句太暧昧少说一句太虚伪中沦为了尴尬,他们若即若离的关系如蛛丝一般。
唐星辞看着车窗背后模糊的景色,偶尔瞥一眼玻璃上谢繁清晰可见的影子,心情竟然莫名平静了下来,因为他知道承诺已经暗示着给出了,还也许是他觉得还有路可走。
等一回到了家,他开门便宣布道:“我要分房睡,跟你一张床太挤了,你睡相又不好。”他对这最后一句话还挺得意,因为这是谢繁说的话,人不能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