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球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它怎么不吃?”
“不吃算了,它就是刚换环境,要适应一下。”谢繁刚做完饭,洗了个澡,现在正擦着自己的头发。
他想到球球那爱玩的天性,问道:“这附近有猫吧吗?我想上学的时候给球球找个伴,它在家里肯定待不住的,这附近人又太多了,我不放心它跟以前一样出去玩。”
唐星辞说这件事包在他身上,说我们球球那么可爱,一定会很受猫猫欢迎的。
什么我们嘛,谢繁心中微妙地得意了一会儿。
晚饭后,他时不时地看一下钟表,接近九点要睡觉的时候,他提出要人兑现下午那个条件。唐星辞因此说他是个斤斤计较的小气鬼,不肯吃一点点的亏。
对此,谢繁表示他没听见。他提的要求是要和人住在一个房间里。
“为什么?很奇怪啊。”
奇怪就对了,谢繁想要不觉得奇怪,那唐星辞之前就都是在装纯、装傻,在吊着他了。
“我怕黑,不想一个人睡。”
唐星辞小心翼翼地提问道:“那你之前一个人,是怎么睡的?”
“我都是开灯睡的。”
“你现在也可以开灯啊,我不介意这点电费。”唐星辞的话越说越轻。
“我实话跟你说了吧,我跟人相处不好,我想先跟你试试看,住在一间房子里,也是为了帮我改掉怕黑的习惯。”谢繁瞎说一通,他觉得现在他讲什么不重要,唐星辞什么反应才重要。
“你要找心理医生帮忙吗?这种事不要自己琢磨,找专业的人比较好,我可以给你介绍。”唐星辞现在觉得这气氛和话题都很不对劲啊,他弱弱地提建议。
“不用了,我就只是想试一试。”
“……试什么?”
“试一试怎么跟你相处啊。”谢繁说完这句话,就先回房间写要交给特能局的每日报告了。
在报告中,他几乎是自说自话地复盘了一下今天与人的相处,既然那个“杀人鬼”只会杀掉自以为最幸福的人,那当他与唐星辞在一起的时候,对方就一定会出现,因此,在报告中提及两人的恋爱进度怎么看怎么有必要。他还建议组织有余力的话,可以找个这方面的行家来,给他出出主意,他很乐意做这个诱饵的。
写到末尾的时候,谢繁感觉到唐星辞进门来了,人脸色似乎不好,原因未详,但现在不是表达关心的好时机,人今天受到的刺激也太多,需要时间去想想,不能把人逼得太紧。
因此,谢繁只是简简单单地说了一句:“睡觉吧。”然后便背过身睡着了。
唐星辞此刻的心态和他是完全相反的,他觉得如此坦然安睡的谢繁很恐怖。他自己就闭上眼睛怎么也睡不着,心里说了要让大脑放空,而刚刚那番对话却止不住地反复播放起来,越不想,就越能想到。怎么说呢?那番话,和谢繁当时的表情,单拎出来看,都是没有问题的。可就是放在一起不对劲,放在一起总给他一种错觉,让他觉得谢繁喜欢自己,在撩自己。
对这种可能性,唐星辞第一想到的是否认,他心里想:“可不对啊,谢繁知道我是直男啊,等等,谢繁什么时候变成双性恋了?他不是喜欢苏青晓吗?”
思考的方向拐到猜测谢繁和苏青晓的关系上来,他想了一段时间后,得出的结论是:谢繁可能真的跟苏青晓没有什么。
那么,谢繁是只喜欢他一个人了?
“他在赶时髦吗?”唐星辞在心里怀疑,他想起毕海心跟他讲的事,毕海心为了确定是不是双性恋和女的试了试,发现不喜欢,就算了。
他琢磨着这种可能性,当他把谢繁和毕海心相比的时候,他就否决了这种可能性,因为两人实在是完全不同的人。他印象里,谢繁应该是一个说一不二,很坚定,更关注自己,不太会考虑世俗的人。如果他真的喜欢男的,这种在一般人眼里很奇怪的事,他应该坦然接受,然后自信表达出来的吧?
“难道是我看错他了?”唐星辞不仅搞不清楚谢繁怎么会喜欢自己,也不明白谢繁为什么会现在喜欢自己。他们高中就认识了啊,如果谢繁真的喜欢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如果是一见钟情,谢繁难道也喜欢玩暗恋那一套?不应该啊。唐星辞以为只有自身条件不足或者自卑的人才会暗恋。谢繁长得帅,又是学霸,肯定不是自身条件不足。而自卑?他就没见过谁用自卑来形容过谢繁,大家都是说他自大、装逼的。
那么是日久生情了?这种说法就更怪了,他分析不来。在唐星辞对爱情的理想化描述里,就没有日久生情这一模式的位置,所谓日久生情,真的不是习惯了吗?多少中年夫妻中年出轨,貌合神离的也不少,只是离不了罢了,这些都能算是日久生情?
两个方向都否决了,好了,他现在得出结论是:谢繁不喜欢自己,他搞错了。
这不对啊!他那样看我,明明暗示了什么。
唐星辞抓毛了,他觉得在这件事中他一定忽略了很关键的东西,这一点靠他自己是发现不了的,他得问别人,最好问个gay。
他把手机打开,挪了挪身体的位置,拢了拢手机的光,想了一下,决定向易白咨询。他简单整理了思路,发给易白这样一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