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瑶到底跟你传话了吗，你不是问过我刘庭邀请的开业典礼为什么不去吗？”

“有吗？”高良装傻，“唉呀，一个小典礼，也就是个小事，忘了就忘了，改天补个道歉。”

“道歉免了吧，至少我做事之前还发信息打个招呼，比你们好。”

高良想说什么，但又实在说不出啥，最后只能不住叹气，想把时间糊弄过去。

他知道，唐星辞是在乎“刘庭为抢时间乱剪片子”和之后“拿他为烂片挡枪”这两件事。但这两件事现在都过去了，不是没什么影响嘛，总提就没意思了。

“你跟刘庭关系不错吧？”

“一般交情，真的一般交情，根本不熟。”高良连连否认，反正刘总不在。

“再不熟，也至少比我熟。”唐星辞被高良卖给刘庭做出头鸟过，对此毫不怀疑。

“怎么会？我们怎样都是一块的，肯定利益一致。”高良虽这么说，心里却在吐槽道，我当时又不知道你家里的关系，要知道我就不答应刘庭了。

“利益一致？你昨天还买热搜黑我，刚做的事就忘了？”

“那是特殊情况，非常特殊，相当特殊。”高良擦擦不存在的冷汗。

唐星辞听他在这瞎扯呢，他问道：“那好，你说利益一致，你说说公司的发展重点在哪里，公司对我的职业规划是什么？这两样对得上吗？”

高良听到这里，脸色也有点挂不住了，觉得唐星辞可真是异想天开，道：“你别既要又要，实力派演员里，长得好看的也有吧，你看他们流量高吗？不照样糊得要死。就说说现在的几个影帝吧，里面也有个帅的，流量上不照样糊，做主演再扑个几次，没个票房号召力照样完蛋，以后混得不定还比你差。你不要听观众用嘴乱说，这不对，得看他们用脚投票。又不是在这给你考试，演技满分没用啊，不等于流量，也不等于票房号召力，也不等于路人缘。再说实力派以后有的是时间转型，流量可是稍纵即逝，大火真的是靠命，可遇不可求的，怎么能不把握？”

“真的吗？我还想火几年的，还以为你想我快点糊呢。”唐星辞刺他一句，这话是真的，反正现在大流量比纯演技派要吃香，谢繁要是回娱乐圈完全不炒作，也不大行，现实就是这样操蛋还改不了。

“我从来没这么想……”

“行了，你别说那有的没的了，”唐星辞止住人的长篇大论，“搞实际点，你把不把整个公司资金从男团市场那撤出来？”

高良一脸沉痛，颇有种“胜利就在眼前，你要我放弃”的悲壮。

“那也可以，但这样我要求减少商务，我是我，公司是公司，两个分开算。”

“你想什么呢，那部戏已经听你的推掉了，商务再推掉还有啥曝光呢？”高良觉得对方真是公子哥想法，不切实际。

唐星辞却相反，他务实得很，是高良拎不清，太想给他画大饼。他反驳道：“你别忽悠了，手游代言对我有什么好处，那些玩家可能转化为我的粉丝吗？这也算是有效曝光？还有那综艺，办好几期了，是个正经讲演技的么，不就靠撕逼火吗？你是想继续败坏我观众缘吧。”

“呃，前者确实不咋的，但后者也不是没有好处的。”

“因为钱多，我知道。”唐星辞戳穿了他。

“咳咳，”高良声音越说越低，“被骂也算是服个软，卖惨也是……”

“卖惨也是一种洗白办法，你要说这个对吧？那原理得是我占道德高地，你看我占吗？”

高良已经有点被他的强势范儿说服了，他咬了咬牙道：“也对，那综艺就推了吧。”

孺子可教也。

唐星辞觉得高良还算能沟通，那就不用闹到收购股权这步了，他今天来公司也不算白跑一趟。

“但是——”

唐星辞心又紧了紧。

“你不觉得，应该上个综艺，立个新人设来洗白吗？”

洗啥白，好好演戏，提升演技……

“算了，你有什么想法就直说吧。”唐星辞也发现自己和人解决问题的脑回路不一样了，他可以先听听。

“就，你可以到公司的团综来，露个面玩游戏而已，也比较轻松……”高良还有点不好意思说，商量人设其实是程瑶的工作，他不熟练，弄得他俩现在不像老板与下属。

“说重点。”

“就是在综艺里，我们给你剪成‘明明实力人缘都不错，但因为太温柔太包容而被后辈欺负的团欺’人设，”高良硬着头皮快速说下去，“在自家后辈面前就软萌可欺，对外就是疯批美人，温柔白切黑不就是现在最火的反差萌，不好吗？”

34了，高良没想到他一个34的中年男人能对一个24岁的男的说出“软萌”和“疯批”这两个词！

可是，这可都是为了生活啊，谁叫现在追星的小妹妹就喜欢磕这种CP！

唐星辞一言难尽地看着他，那眼神仿佛在说他们之间有代沟。

高良也觉得有，他应该早建议唐星辞再多上上网，多看点现下的女频小说，了解一下现在年轻女性的喜好。他只要了解了，就会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很好。

“高良，”唐星辞冷冷道，“你又在糊弄我。你不会以为我会帮你那糊团炒CP吧？你不会以为我分不清人设和CP区别吧？你不会以为我没有脑子吧！”

“你，”高良站起来，又敦地坐下去，“你说话别太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