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遇上这种事了,什么情况?”谢繁兴奋地问道。
“对对,就在昨天。”
“这么巧,看来昨天鬼差那边是出集体事故了啊,一个两个都冒出来。”谢繁心想,之后又急着追问对方:“方便具体讲讲吗?”
对方答得很快:“昨天回家路上发生的事,路口没人,我等到绿灯正常过的马路,有辆车突然很快地驶过来,当时我在捡猫,闭过眼睛,再睁开就和猫换身体了,后来莫名其妙换回来,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
“那只猫不是黑猫,”对方补充道,“不知道跟辟邪挡灾有没有关系。你呢,发生了什么?”
谢繁大失所望,越听越紧皱眉头,这遭遇听起来和唐星辞很像,但互联网不会这么小吧?
怀着这样的疑惑,他问对方:“不是黑猫,那是白猫吗?”
“嗯,那也不是我的猫,”对方顿了一顿,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谢繁等了一会儿,“是我朋友的,再怎样也不该为我挡灾。”
朋友,谢繁心情微妙,苦笑起来,问:“什么朋友,关系很好吗?”
“差不多吧,这事跟他没关系,说你的事吧,你也遇到了?”
谢繁依旧猜不准对方是不是唐星辞,为了得到准确的答案,他心生一计,支支吾吾道:“昨天放学过马路遇上的,在三安路和泉花路交叉那里,我好害怕,我好像遇上鬼了,呜呜呜。”
“没事没事,我和你一样,你确定是那个路口吗?”
“怎么了?”谢繁看对方不回答,是时候卖惨加把劲了,他装哭道,“我会不会死啊?我还没考大学,我还很漂亮,呜呜呜。”
“肯定不会,不要想多,我也是在那个路口,我和你一样。”
“真的吗,什么时候?”
“昨晚6点半左右,可能再晚点?晚高峰大概已经过了,当时人挺少的。”
时间、地点、灵异事件都对得上,看来对方确是唐星辞无疑了,谢繁一时间觉得很新奇。
太阳底下无新事,他本来想找网友帮忙的,谁能想到找来找去,找到了唐星辞头上,这也算是缘分了。
缘分都送到他眼底了,他总不能装瞎吧。思如泉涌,他决定一骗到底,接着编道:“不对,有很多人!不对,我看到鬼了!”
“什么意思?快说清楚。”不出他所料,唐星辞上钩了。
“我好害怕。”
“别怕呀,你看到什么了?”
谢繁特意等了一会儿,装出一副考虑过的样子,然后才回道:“哥哥,你有联系方式吗,薇信聊可以吗?”
这的私信真是太不靠谱了,聊完就让人跑了,谢繁才不会那么做。唐星辞的薇信他虽然有加,但他的小号可还没有。没有抱着什么骗财骗色的目的,他这么做单纯是觉得好玩,而且很刺激。
唐星辞一定会答应的。等待的时间虽然超出了谢繁所料——球球手术都做好了——但他以后这么坚定认为。
接过球球的时候,它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这实属正常。
“好可怜。”身边那男的还没走,这时抱着橘猫凑过来看。
在所有标签式的人物中,谢繁最讨厌繁殖癌了。有什么好可怜的?
“这妹妹和你一样。”对方又自顾自地抱着橘猫亲近过来。
谢繁也讨厌乱攀亲戚的行为。
“喵~”球球抬头回应了一声,他要是不讨厌。
“他们俩真的好有缘分。”
“应你一声,你还来劲了是吧。”谢繁心里吐槽,很想走了,但还要等医生把割下来的蛋蛋整理包装好,他还要带回家做纪念用。
他想着用树脂做成装饰品,自己学着动手,材料已经网购好,在路上了。
“对了,你之前说它也是B型血?”
“嗯。”谢繁尽力不让自己的脸太难看,他要被球球气死了,竟然擅自被人摸头还很享受,这点他都教过多少次了:不要随便靠近陌生人。他不指望球球看门护院的,但总不能被轻易拐走吧。
“球球。”他板起脸来。球球听到后,缩回他怀里了。
那男的又逮住了一个话头,开始讲起“富贵”生病缺血的经历,在谢繁看来,再感人肺腑的主宠情,配上他那夸夸其谈的语气,都不免显露出炫耀的味道。
这种真实的评价当然是不能说的。
对方得到沉默的反应后,难得尴尬起来,说的话也开始少了底气:“你要不要加个群?同城猫咪互助献血的。B型血的猫少,出了事很难找的,不能让猫血贩子把这黑心钱挣了呀,流浪猫多可怜。”
是这个道理,就算谢繁对人不待见,也不得不承认他这话说得对。
“你别误会,先说一下,我可不是管理员,群主啥的,不需要拉人,主要就是看他们俩有缘分。”
谢繁加了群,确实有用是一方面,想脱身是另一方面。他觉得对方是个固执的人,不加免不了会有更多的游说,他还等着唐星辞的回信呢。
不过,唐星辞怎么还没回话?他都从医院里出来了。
“也就过了十分钟,再等等吧。”
难道出了什么问题,自己暴露了?谢繁站在地铁大厅里,任凭匆忙的人流经过自己身边,他在检查之前的私信记录。
没出什么问题啊,唐星辞很容易同情心泛滥,这种柔弱小姑娘的人设应该会起作用。
谢繁又把记录翻来翻去,眼睛突然停在最后部分,感觉不好了。
“哥哥”,难道因为这个称呼露馅了?自己玩脱了?
这可真是“成也人设,败也人设”,谢繁感到十分后悔,恨自己为什么不再小心点。
他随人流上地铁,晚高峰渐渐开始了。人那么多,球球本该害怕的,但刚做完手术,它蔫蔫的,谢繁的心情和他相同,看着手机怔怔的。
周围有这么多的人,每个人却都只能与自己言说,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恐怕并不比1400万年刚进化时好多少。
“算了。”谢繁很能安慰自己,这种意外之喜来得快,去得也快,实属正常,他才不在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