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啊,你把票给他就好,他来不来不要管,”谢妈妈给了他钥匙,又不放心地叹了口气说,“你俩可别再吵架了。”
唐星辞满口答应:“知道了,一定办到,又不是仇人。”
他和谢繁,虽然高中三年来超级不对付,但升上大学后彼此越来越忙,联系就少了。联系得少,结仇也就少。
再说,他也长大了,继续和人争斗太幼稚,也对不起谢妈妈对他的提携,他早就有和人修好的意思。
他觉得这次就是很好的机会,他在心里暗暗决定,要是谢繁还是那么讨厌他,他一定得问清楚为什么。
他就不信了,从小到大,他都是人见人爱、人见人夸,没有他交不成的朋友。怎么到了谢繁眼里,他就变成了万人嫌,这里面一定有原因。
总不可能是气场不合,因为他们在变成死对头之前,还是做过一段时间好朋友的。
高中一开始,他们做同桌,做邻居,做好朋友,整天待在一块很开心,但其实只有他一个人开心。他不在的时候,谢繁反驳了他们是好朋友的言论,说讨厌他。两人从此闹掰,开始对着干。
现在回想起这一件事,唐星辞还是觉得莫名其妙,又难受又心烦。自己到底哪里对不起对方?说得这么过分。他以前也没和人结过仇吧,以前他都不认识对方。
他一路上想来想去,没有结果,倒是谢繁的家很快就到了。
别墅不住,住公寓,他也是搞不懂人了,谢繁怎么能和他妈闹这么久?
他轻轻转动钥匙,开了门,入门处看见的,就是一只猫。
球球?
谢繁的朋友圈他有关注,知道谢裘是一只颇会撒娇卖萌的海双布偶猫,温柔可亲又十分喜欢黏人。
这不,现在这猫就开始拿脸蹭他腿了,还真不把他当外人啊?
球球抬起脸,用那蓝宝石一般的眼睛看他,轻轻喵了一声——太萌了。被这样的眼睛看着,谁能忍住不满足它的要求?
“你饿了吗?”唐星辞蹲下来,伸出手去摸它的耳朵。
球球不怕生地让他摸,耳朵软软的、温温的,很文静,不怎么叫。
他站起来,找吃的去了。他看人提起过各种猫饭,有些做起来还挺麻烦,他选了最简单的一种:水煮鸡胸肉。
煮熟后,他撕成一条一条喂它,球球还吃得挺开心,萌得他又摸了摸头。
他把电影首映式的入场票压在杯下,坐着,一边看球球,一边无聊地等谢繁回来。
等久了,太无聊,他开始在房间里随便翻翻。
他就看看书,应该没关系吧。
唐星辞本以为会有几本和演艺有关的,却一本都没找到。
怎么说都是拿过大奖的,不应该啊?他心里奇怪道,不知道谢繁怎么会放弃大好的星途,选了物理专业。
可能真的是因为喜欢?也许吧。
但他对这些方面的书没兴趣,指尖在书架上走过,没有留下。
再看看书桌上呢?
唐星辞坐下来,觉得椅子很舒服,谢繁很可以嘛。
他的目光自然落下,书桌架子上,除开文件夹的,就一本英语词典。
他翻开,三个字 ——“小尾巴”。
有点熟悉,等等,这不是他的吗?
有段时间,两人在学习上也对着干,他为了超过对方,直接复刻了人的时间表,天天跟着对方,看人干什么,他也干什么。这办法还真有用,那次英语考试他赢了。
“小尾巴”就是那时候诞生的黑称,谢繁专门用来阴阳怪气他的。
他则用这本词典作为生日礼物回敬了回去,让对方特意记住输过的事实。挺有用,谢繁当时的脸都黑了。
唐星辞现在还记得那表情,可有趣了,一脸不相信地问他还有(礼物)吗,他说没有了。
那时他竟然没被赶出去,真是不可思议。
他回忆着这事笑起来,又撇撇嘴,心里嘀咕道:“还留着这个呢,有必要这么记仇吗?真小气,天天看天天看,能不记恨我吗?”
“你在干什么?”
唐星辞的手一抖,赶紧把东西放回去,被吓一跳——谢繁怎么回来了?
他目光无意间扫过钟,才发现已经6点多了,自己竟然等了那么久。
“我找你有事。”他站起来。
谢繁一点都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出去。”
不是吧,火气那么大,学校里受气了吗?
“出去。”谢繁重复道,还来拉他。
“我是来找,”和好两个字刚要说,又不太合适,他们没吵架过,唐星辞便转了话头,“桌上的票你看见没有,你妈电影你总要看吧,我和你一起去啊。”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谢繁就要把入场票也还给他。
那可不行,他这次来主要就是干这个的。
“我走,立刻走。”他跑得飞快,不给谢繁还东西的时机。
这次算是失败了,他打算等首映式之后再来,反正最近都有时间,很闲。
他戴上口罩,做好准备了,才往大街走。他倒不怕被认出来,对自己的化妆技术有信心,来时就坐的出租车,最近也都是。
司机不能用,会被经纪人找到,瑶姐找到他,不得骂死他。
刚想到人,人就打来了,唐星辞正在等绿灯。
他明明换了号码的,这次又是谁出卖了他啊?他想了想,还是接起来,因为感觉再不接,后果会很严重。
“唐,星,辞!你他妈是死了吗?”接了,瑶姐果然立刻吼他。
“我不接那部戏啊。”他们争端就在这。
“为什么不接,你知道你休息多久了吗?”
唐星辞站在“禁止鸣笛”的牌子旁,绿灯到了也没走。他说:“我找不到状态。”
瑶姐心里一咯噔:“你是不是还想着之前那个热搜?”
那是唐星辞第一次演电影,从流量向演员转型,成绩有目共睹,票房很高,“高”到他名字直接挂上热搜,被黑了三天。
全网叫他滚出娱乐圈。
“你不要管那个,那次是有人搞你。你太红了,红太久了,有人搞你知道吗?”
“唉。”唐星辞叹了一口气,事实的真相程瑶根本不知道。
他抬头看见从高楼大厦中显露的远方建筑,那是位于城市中心的新地标,由刘氏集团修建,在一周前开业,典礼邀请了他但他没去——这是有理由的。
他冷冷地问程瑶:“一周前的事,有人问吗?”
这个“有人”,当然是指特定的某人,唐星辞心里可不舒服,被电影那破事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