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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工作人员将他们的行李箱收走。
“请大家步行至供给中心进行采购。”导演说,“半小时后在广场汇合,来领用各自门店的钥匙,以及陈司机,这是您的车钥匙。”
“嚯。”陈司机得意地挑起眉毛,“全岛唯一一个有车的男人,还有谁?还有谁?!还有——”他嗓门一声比一声大,没等他吼完,一辆二八杠的老式自行车就被吱嘎吱嘎地推了出来。
陈司机:“……”
陈司机:“……骑自行车的,司机啊?”
“自行车,也是车。”白美妆拍拍他的肩膀,憋笑着离开,“走咯,散散步也不错。”
几人三三两两地结伴离开。
供给中心是岛上最大的购物中心,囊括生活中的一切必需品,大到床上用品四件套,小到一根掏耳勺,可惜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这就导致忧患意识分外严重的阮归晨,看看这个也需要,那个也需要,担心这个以后买不到,那个以后抢不到,以至于零零碎碎买了一大袋。
抱着去收银台付款的时候,东西甚至堆到连脑袋都看不见的程度。
“一共968.72元。”收银员小姐姐笑道。
“哦,好。”阮归晨付款。
还剩11.28。
他看着账户余额。
“哗啦——”
身侧传来付款的声音。
阮归晨偏过头。
正对上手捧美式嘴含吸管的薛谭。
见他盯着自己一动不动,薛谭便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投过去个疑惑的眼神。
“我是真羡慕你的松弛感。”
薛谭从兜里掏出一只盒子递给他。
“给我的?”阮归晨接过——防晒霜。
这座岛屿在海南岛的南面,虽然是冬季气温没有那么高,但强烈的阳光依旧照得人不舒服,裸露在外面的皮肤总隐隐有被灼伤的痛觉。
从下飞机开始,他就有意无意地搓弄了好几下脖颈的皮肤——研究生时期出国交流学习,阮归晨被外国同学怂恿着一起去美黑,晒了几天别人油光锃亮,他红得脱了层皮,养了好久才修复。
自那之后,阮归晨就很注意夏天涂防晒了。
刚才在供给中心想买,看了眼价格要500币,没舍得。
阮归晨怔然好久才回过神,本想拉着薛谭去退掉,结果抬头后才发现,那人早就嘬着咖啡走远了。
……好洒脱的性格。
阮归晨有点羡慕了。
半小时的购物结束后,大家纷纷把手里的石潭币花了个精光,除去依旧揣着四百多币的薛谭,无所谓到仿佛只活今天一天。
“大家现在有一个赚钱的机会。”导演说,“摆在各位面前的是八间小屋,请大家放下手机,去里面如实回答一些问题,每道题目对应的价值不同。”
“如实?”宋艺人笑道,“这怎么界定?我说是真的就是真的呗,反正是问我的。”
“违心就不是如实。”导演说,“里面有测谎仪,答题时需要将手放在里面,不想触电的话就好好作答哦。”
陈司机:“……真卑鄙。”
柳毛球:“那我宁愿不要这个钱。”
白美妆:“总不能是特别隐私的问题吧?”
……
众人纷纷声讨。
导演笑笑:“大家进去看看就知道了,可以选择不作答。”说完又补刀,“如果各位认为自己的钱够用的话。”
“先看看再说吧。”阮归晨说着便走进去。
屋子里的设施很简单,只有一张小小的木桌。
桌子右侧是一张卡片,左侧是测谎仪。
阮归晨坐下,乖乖地将手放在上面,绑好束带。
“请大家开始作答,倒计时三十分钟——”
导演的声音透过喇叭传出。
宋艺人随性地把手伸进去,瞄了眼题目:
Q1:节目录制至今,您所展现出的是否一直是真实的自己?(50币)
○是
○否
嘶……
好鸡贼的节目组。
这种题目就算跳过,观众也清楚答案是什么。
宋艺人咬咬牙,在“○是”上面打了个勾。
细微的电流瞬间透过掌心冲击到身体各处。
手掌刺痛麻木的同时,天灵盖都被刺激得掀开般神清气爽,那声本能的呐喊几乎要从喉咙涌出。
宋艺人硬是咬着后槽牙咽回去了。
不疼,一点都不疼。
他吸吸鼻子,继续看下一题。
Q2:如果结盟,您心中的最佳人选是______(200币)。
这道填空题价值很高。
宋艺人好不容易缓过劲来看清题目。
他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使劲攥着笔,一撇一捺地认真写下“蒋老师”三个字。
写一划哆嗦一下,写一划要停下来歇歇。
三个字写完,已经累得呼吸粗喘,额头沁出冷汗。
妈的……
半百的中老年人。
谁乐意跟他一组啊。
宋艺人把挨电的气全撒在了蒋神厨身上。
Q3:决定参加《小石潭记2》的原因__________(100币)。
还能有什么原因?
当然是看第一季热度高啊。
宋艺人强忍着想掀桌的冲动,一边写一边挨电一边哈哈着用笑掩饰,生怕镜头记录下他异样的情绪。
……
Q50:如果自己是女生,会选择与哪名嘉宾交往________(10000币)。
“我靠!”电击小宋忍无可忍,“你们真的很过分!这道题比前面所有题加起来价值都高!”
尼玛的谁要跟这群人交往啊!
老的老,糊的糊,gay的gay!
宋艺人怒气冲冲地起身离开。
“区区一万币,谁在乎啊!”
阮归晨在乎。
“哪名嘉宾……”他苦恼地重复了一遍。
怎么会有这么轻率的问题?
大家才见过两次面,彼此之间根本就不了解。
阮归晨皱起眉头,短暂的思忖过后,写下了一个“无”字。
最后一划还没结束,便被掌心突如其来的刺痛激得差点弹起来,他错愕地看着测谎仪,两只眼睛睁得又大又圆,终于反应过来这个机器不是摆设。
什、什么啊……
阮归晨好半晌才缓过神。
几秒的静默后。
他犹豫着写下了“薛”字,每一笔都带着不自信,像是求证般缓慢书写,结果才写完“薛启”两个字,熟悉的刺痛感又猛然袭来,激得他惊呼出声。
不是“无”,也不是“薛启凯”,那……
阮归晨唰唰写下“薛内敛”三个字。
写完他就害怕地闭上了眼,但这一次,熟悉的刺痛感却再也没有传来。
阮归晨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