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玩闹,哪里就上升到颜面,从前我家小子一向不喜宴会,今儿特意告诉我愿意去宴上,我哪里有不答应的道理。
尚东家且放心把弟弟交给我,不然我哪里好意思让自家小子再登门扰你清净。”
“这……”
“尚东家且放心,后日的宴会都是郎君熟人,宴上也有许多娘子郎君带孩子去,对外只说乌桕哥儿是老爷家表情,不妨什么。”赵厢身边的李嬷嬷也搭话,叫原本迟疑的尚柒都不好再开口拒绝。
“如此,劳烦赵郎君了。”尚柒应下。
“不过举手之劳,尚东家哪里的话。”
一场寒暄结束,尚柒便告辞离开,原本以为不能去宴会的苏长屿长着嘴,也不知道为什么阿耶就突然改变了主意。
“还当他们家想要攀高枝,原是我想多了。”赵厢揉了揉儿子的头。
“长安城里想攀高枝的人比比皆是,如尚东家这样的才是少数,郎君一时相差了也是正常的。”李嬷嬷搭话,他们一路过来,起先从丫鬟那里得知尚柒携礼上门,还以为是用来讨好郎君,以便叫郎君带他们家的小哥儿去赴宴。
哪想人家一过来就道自家孩子不懂事,这礼也不是什么用来讨好人的,反而是谦礼,能为小孩无心之言特地走一趟的兄长,又怎会是拿弟弟妹妹去博前程趋炎附势之人。
误会了人家,赵厢自然愧疚,想着不过带小哥儿见见世面,也不是什么大事,应了两家关系还能更亲近些。
尚柒这招以退为进,最要紧的还是脸好看,外人瞧着只觉得说话真诚,半点不怀疑他别有用心,所以无论哪个时代,颜值都有大用途。
尚乌桕在家得了阿兄的准话,高兴的同时还略有些心虚,毕竟他突然打算去宴会,也是准备大海捞针,万一没捞着就算了,可要是捞着了,阿兄必然会知道,到时候肯定少不得一顿罚,希望不会告别甜品屋的糕点太久。
……
别府,一早苏怡然身边的侍人就到梧桐苑候着,半点不给别此云避开的机会,换了新衣裳,就被引去马车,往开宴的孙府去。
孙家在长安地位和别家大差不差,但早年攀过大世家的姻亲关系,虽然已经过了三代,但孙家这一代为官都身居要位,于长安也有几分薄面。
请不来大世家的主母,膝下的儿媳儿夫郞总能请来。
前来赴宴的娘子郎君也多是熟人,来的早的三三两两聚集在一块说着家常闲话,有带孩子的,也都叫伺候的人将孩子聚拢在一块玩,自己偷懒躲嫌。
赵厢带着两个孩子到的时候,人已经来的七七八八,来之前他特意嘱咐了苏长屿照顾好尚乌桕,真到了地方又担心尚乌桕融不进孩子们玩闹的圈子。
只是他也不好特立独行,又细细叮嘱了一番又叫李嬷嬷跟着才不放心的去了娘子郎君一方。
“日头是越来越热了,孙府去岁该是囤了不少冰,宴上竟然一点热气都没有。”世家年年冬日会囤冰夏日用已经是老习惯了,但小一些的世家,也只有主人家日日有冰盆驱热。
“说不得是要讨好谁呢,往日孙家开宴也没见这么大方。”
“讨好谁?”
“你没听说,今日宴上请了柳家的人。”
“柳家怎么了?往日宴上也没少见柳家人过来。”
“此柳家非彼柳家,长安城里的柳家不过蒲州柳氏的一脉分支,我说的柳家是蒲州柳家人。”
“可没听说蒲州柳家的主母到长安了?”
“来的低调,除去柳家的主母,还有一位柳家的嫡系子也到长安了,说不得今日就是为这位柳氏子相看的。”
“柳氏相看能看上你我这等门第?今日萧谢王崔可没来人。”
“这谁料的准,没见宴上多了些生面孔。”
生面孔别此云入宴后,依旧一副孤立所有人的性子,不紧不慢的坐在一旁饮五色饮,左右他答应他娘过来是闲来无事,可没听说要来宴上见什么人。
“今日别府只来了主母和一位公子,有你认识的吗?”苏长屿偷偷摸摸的和尚乌桕搭话。
“不认识。”他就是认识书墨哥哥,但跟着这位别府公子身边的哥儿不是书墨,可能找错人了。
果然大海捞针,本也不该抱什么希望。
“别灰心,我们多找几个总能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