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名医?”张青浣有些不敢置信,实在是因为人过于年轻,就是从娘胎里学医术也不过十几年,跟如今看病的老大夫们比起来差的远。
“不错,听闻尚大夫在西南看诊光是诊金都要千金,我占了小弟的便宜,方才请动尚大夫登门。”别景季是会打预防针的,先阐明尚柒和别此云有过交往是好友关系,再作为兄长没有反对人交往的意思,说明二人关系磊落。
千金?别此云回看尚柒,他知尚柒能够在西南方便行事肯定跟一手医术有关,不然地方豪强凭什么给一个农户子弟脸面,但看一次诊收这么高的价钱,确定不是饥饿营销?
当然不是,在活命面前,别说千金,万金也多的是人出钱,尚柒只有一个人,西南豪强数不胜数,哪怕其中一小撮生病他也看不过来,不定个千金的规矩,只怕每日都在看病去的路上。
张青浣显然也被千金的价格震慑住了,长安城里的太医出外诊也没见谁收千金的诊金,自然了,当真能够把顽疾治愈,只是千金也不算昂贵。
“劳尚大夫看诊了。”张青浣伸出手。
望闻问切,尚柒初见已经望过,对方气色还行,就是身形略有些消瘦,勘脉前,他原以为是来治不孕不育的,毕竟这事从古至今都很常见。
大户人家又看重子嗣,虽然没有皇位要继承,但金银财宝,权势名利也就比皇位差点。
甚至作为大世家继承家业的长子长孙,也不见得比皇子皇孙差,眼下世家和皇权还能分庭抗礼。
结果人明显已经是当娘了。
“左手。”尚柒勘脉并不快,面上也没露出什么表情,叫在场的另外三人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每日饮食情况如何?”堪完脉,尚柒已经心里有数,情况不算太坏。
听到问饮食,别景季和张青浣不得不说松了口气,先不提尚柒能否治好张青浣的病,医术是不曾作假的。
“想必尚大夫也看出来了,我这病实在控制不住饮食,已经尽量少食多餐,却也时常饿的厉害。”
“更衣情况呢?”消渴症时常会饿很正常。
“并不频繁,也不知为何明明饿的厉害,但不太喜欢饮水。”
尚柒又追问了几个问题,心下有了判断。
“这位娘子想必也看过不少大夫,知道自己什么病,正是消渴症中的一种,消中症,情况不算太严重。”
“尚大夫的意思是可以治好?”张青浣语气中掩盖不住喜悦,实在是没有一个大夫敢在她跟前明说这病治的好,她只当是不死的绝症了。
“可以,娘子情况并不严重,消渴症又分消渴、消中和消肾,前两者能治好,后者不行。”尚柒不打没把握的仗,“我先开个方子,娘子先服用三副,之后我在过来勘脉。”
“如此,多谢尚大夫了。”别景季也没想到尚柒当真能治,语气中不免带有几分欣喜,“对了,尚大夫要写药方,请跟我到书房来。”
尚柒点头跟着别景季走了,留的别此云照看张青浣。
“嫂子,病能治好是好事,该高兴才是。”别此云走过去递了一方手帕。
“是喜极而泣,我原以为这位尚大夫又是哪里招摇过来的神棍,诊金千金那都是道士炼的神仙丹卖的价。”
道士自古以来就有,历朝历代皇帝都在宫里供奉过几位仙长,大部分道士下场都不太好,可人家得宠的时候,一丸丹药赏赐千金都是少的。
民间百姓驱鬼做法的时候也请道士和尚,有时候百姓病了不请大夫反而去神婆之类的地方,请一碗符水治病,也可看出大历迷信市场广大。
“嫂子哪里话,我常年在道观,对道士炼丹的东西也知一二,若是尚大夫真是神棍,必然逃不开我的眼睛,哪里能让他到阿兄面前卖弄。”别此云估计尚柒也是会画符的,但会不会炼丹就不知道了。
“是了,你阿兄说尚大夫是你的友人,可是在道观结识的?”张青浣问的不经意,心弦却绷紧。
“是替阿翁寻寿礼是认识的,只见过两回,难得为人处事不惹人厌烦,还当不得朋友。”别此云面不改色,叫张青浣没看出半点异常。
“如此么,也当是缘分。”张青浣没开口叫别此云少接触尚柒,她在府里帮着婆母做事,待人处物也是学了十乘十。
眼下尚大夫借由小叔子的干系才登门勘脉,转头叫小叔子和尚大夫断了联系,确有卸磨杀驴之嫌,只是二人间万万不能合两姓之好,如此只能日后多盯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