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棺材盖马上又被踹飞出去,棺木之中缓缓坐起一个身影,长发披散遮住面容,正好洛君用破渊劈过去,女尸晃了晃,露出一张绝美但毫无血色的脸。
竟然历经几百年依旧没有腐烂的迹象。
洛君看着那张脸,竟有短暂的失神,因为这张脸与第二张壁画中的女子几乎长的一模一样。
但下一刻,女尸的喉咙中突然发出一阵低沉的吼声,那声音已不再像是人类,更像是野兽的嘶吼,充满了野性与威胁。
洛君依旧采取主动,她迅速向两人递了个眼色,随即敏捷地缩短了与女尸之间的距离。
当她逼近女尸面前时,毫不犹豫地抬起右腿,一记精准的膝击直击女尸的心口。
由于长时间躺在棺材中,女尸的身体早已僵硬且不灵活,遭受这突如其来的重击,女尸如断线风筝般飞了出去,最终重重地撞在墙上,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尹眠和鸣雀仿佛事先商量好了一样,配合得天衣无缝,鸣雀一个箭步冲上前,死死抵住女尸的脖子。
同时牢牢钳制住她的双手,令她无法动弹。
尹眠则毫不迟疑,手中的利器直刺女尸的后颈,动作干脆利落。
女尸活了这么久,恐怕从未遭遇过如此狼狈的局面吧,她一个尸体被几人死死压制,连一丝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尽管早已失去了为人时的智慧与记忆,她仍下意识地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憋屈与愤怒。
像是被刺激到了一样,她的双眼骤然变得血红,裸露在外的皮肤迅速转为紫黑色。
紧接着,她的身体表面开始浮现出一层浅黑色的细密鳞片。
看到女尸的变化,洛君心中一惊,大喊道:“小心!”
必须阻止她的变异!
尹眠和鸣雀更加用力地压制着女尸,脸都涨红了。
“以伞为剑,赐名破渊……”
十二只伞骨合并在一起,洛君一直在口中轻声呢喃着什么,然后毫不犹豫地用破渊刺进女尸心口的位置,已经初具轮廊的鳞片如豆腐般被轻松划破,暗红色的黏液糊了伞骨,妖艳又危险。
破渊直接把心脏捅了个对穿,洛君又把破渊抽出来,割下她的头颅。
伞骨真的很锋利,至少洛君没失望过。
女尸只是挣扎了几下,一下比一下微弱,然后就躺在地上完全没了动静。
一阵阴风吹过,洛君在前面就多了一个“人”。
半月对着她瞅了半晌,黑亮的眸子流转着笑意,“谢谢你呀,又帮了我……”
一把短刃极快地横在半月脖子上,尹眠不知这鬼有无恶意,意味不明地低笑着,不过很明显是假笑,笑意不达眼底。
“别那么紧张嘛。”半月也不恼,用一只手指抵住紫眼,轻轻地抚摸了一下手指间就有了一道痕,却没有血流出来,只有一些黑雾飘了出来。
半月轻轻将尹眠的短刃推开,这个过程很轻松,看样子尹眠并没有用力,“我并无恶意。”
“这女尸……”洛君的眼神有些不自然,“怎么回事。”
少女无视掉尹眠的眼刀,轻轻走到女尸旁边,道,“是我,尸体的我,现在我不过是一缕游魂罢了。”
“那你知道这壁画是怎么回事吗?”手持浮世的鸣雀将话题又重新转移到了壁画。
“你们应该早猜出来了吧。”半月一身红衣,是鲜艳的颜色,然而她唇角勾起一个苦涩的笑容,“好啦,现在是……故事时间。”
一国公主被长兄拉着女扮男装进了青楼,长兄并无恶意,只是带着妹妹听听曲儿看看诗词,公主禁不住诱惑小酌了几杯,早已经有了些醉意,她起身,被红裙舞姬的一曲击中心脏。
红裙舞姬动作妖娆可人,一双眼睛却是灵动明亮,赤足上挂了几只银色的铃铛,就那么翩翩起舞。
“然后听起来像是个很俗套的故事,我和她相恋,然而遭到了皇帝的阻挠。他不允许任何一个污点出现在皇室中。”
“最后就是……我服毒而死,她……自挂宫中殉了情。皇帝到底还是有一点感情的,还是偷偷把我们埋葬在了一起。”
尹眠抿唇,“但他心里还是过不去那个坎,所以把你葬在外围,把公主葬在中心,是吧?”
这个问题一针见血,明眼人都瞧得出来。
闻言,半月明显僵了一下,却又什么都没说,她弯下了身子,想用手指触碰自己的尸体,却透了过去。
“是的,公主她是自尽,皇上深恶痛绝,应该对她的尸体动了不少手脚。”
她的身体开始变透明,“你们去吧,我不阻止你们,如果有缘分的话,我们应该还会再见的。”
洛君语气难得温柔,“会的。”
随着身影的消失,尹眠一只手直接搭到洛君右肩上,“好了,我们是不是应该走了?”
“嗯,夜长梦多。”
她们从小石室里退出来,开始寻找其他路,只是机关藏的实在隐蔽,过了好几分钟什么也没找到。
鸣雀一脚踩到了什么,脸色一沉就用力的往下踩。
轰隆隆——
石室里顿时响起了一阵石头转动的声音。
正北方向的墙壁塌陷了一角,露出一个龙头的雕像,那龙头栩栩如生,金色的竖瞳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大张的嘴中透出一股妖冶而邪异的气息。
龙的嘴里没有舌头,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拳头大小的青铜圆环,表面布满了斑驳的锈迹,显然已经历了漫长的岁月。
而且圆环的形状和位置,一看便是用来拉动的机关。
尹眠仔细端详了一番,眉头微皱,“时间太久了,里面的链条恐怕早已锈蚀,想要拉动它,至少需要千斤之力。”
“退后。”一道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洛君缓步上前,手指轻轻活动了几下,仿佛在调整状态。
她的目光略微不自然地扫过尹眠,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让我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