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知棠错愕,迟斐更是瞪大眼睛一副见鬼似的表情。
眼见着迟俞捏住胶囊的手指伸到赵知棠面前,有意无意轻触她的嘴唇。
赵知棠迅速从毯子里抽出手,企图接过那粒药丸。
只一秒,胶囊又往嘴里戳了戳。
她顺着他修长的手臂一路往上,目光最终落向那双充满担忧的眸子。
迟俞眼中流露出一股莫名的强硬。
赵知棠妥协,将药丸咬了进去,随即猛灌一口水。
“迟俞!你和我出来一下。”
迟斐面色难看,捞起宽大的婚纱裙摆起身,径直走向门外。
迟俞无言,跟在她身后。
楼梯口,时而有宾客出入。
迟斐含笑招呼,末了对迟俞又是一个白眼。
“你是怎么回事?”她问。
“没懂。”
“在我面前还装?”迟斐依旧像小时候一样,教训起迟俞毫不手软,“不管你心里憋着什么坏,我警告你,趁早安分守己。敢让我知道你又欺负知棠,有你好果子吃。”
迟俞分神挨了一记爆栗本就不爽,想到里面还有一个病人要照顾,更是耐心耗尽,“你想多了,顾好自己吧。”
“又去哪?”
“照顾她。”迟俞侧眸,神色恹恹,“不然你有时间?”
“我说的话你给我记在心里!老实点!”
-
赵知棠吃完药后好了许多,仪式结束,被迟斐领去主桌。
椅子还没坐热乎,肩膀突然被人轻拍一下。
她扭头看去,才发现邻桌就是徐致他们。
唐斯也回来了。
徐致嘴里的东西还没咽下,笑着斟了杯酒递到她面前,“知棠姐,辛苦啦。”
赵知棠正要婉拒,眼前一只半捞起袖子的结实手臂堪堪将那小杯子夺了过去。
还不等徐致说话,迟俞冷眼睨他。
“她胃痛,喝不了。”
徐致“啊”了声,连连道歉:“我不知道。那知棠姐吃药了吗?还难不难受?”
赵知棠轻摇头,笑着说没事。
“我说怎么一直没见你,照顾病患去了啊。”一道甜美的声音穿过,语气颇为奇怪,“迟俞什么时候还懂得照顾人了,真难得。”
赵知棠顺着声音看去,就见唐斯手里拿着汤匙,视线与她对上的同时不紧不慢舀着陶瓷碗里的甜汤,笑了一下。
只是嘴角轻扬,倒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她礼貌地回应了一下。
“怎么不说话,谱这么大啊。”唐斯眉梢微挑,手里动作停了下来,“不是你以前有求于我的时候了,过河拆桥啊。”
她作势叹口气,要不说是演员,腔调拿捏得吊足旁人胃口。
徐致一听来劲,接话:“什么事什么事?又有什么秘密!”
“秘密说出来还是秘密吗。”唐斯莫名奇妙看赵知棠一眼,“猜去吧。”
“你这就没意思了啊。要嘛别说,要嘛说完,话说一半,也不怕舌头烂。”
“问他去。”
迟俞全程没搭腔,只时不时蹙眉警告。
见赵知棠神色无异,这才慢慢放下心来。
迟斐和程淮谦敬完男方亲戚的酒,绕场一圈走到这头。
赵知棠起身,手边的杯子被迟俞先一步换成了温水杯。
迟斐关心了她几句,让她实在不舒服就先回去。
吃了点东西垫好肚子,迟俞问她要不要走。
赵知棠看着桌上的长辈都没动,不好离开。
突然“嘟”的一声。
白边木椅挪动时噪声极大,身侧的人已然起身。
眼前投下一片阴影,迟俞弯下腰,又询问了她一遍。
得到答复,他转头看向对面,“大伯大伯母,我不舒服,先回去了。你们慢慢吃。”
迟俞伯母关切看向他,“哪不舒服,严重的话记得去医院看看。”
“嗯。你们吃,不用管我。”
季笙扫他一眼,满不在意对迟俞伯母说:“壮得牛一样,就他事多,随他爱哪待就哪待着去。”
迟俞没说话,示意赵知棠先去门口。
-
迟俞开车送赵知棠到家,见她进了房间,自己也上楼。
赵知棠累了一上午,倒在床上,不一会儿便进入梦乡。
再次醒来,窗外一片墨色。
迟式霖季笙都还没回来,客厅里静悄悄的。
她有些饿,在肚子反复作响中,决定去厨房煮点吃的。
打开冰箱,除了些干贝冻货,就只有酸奶饮料。
徐妈这阵子忙前忙后,确实好几天没见到她了。
赵知棠叹口气,还是打算叫个外卖。
她坐在沙发上,双腿盘起,窝间处放了个小抱枕,右手时不时扒拉几下。
这么晚了,别墅区又远,没看到几家外卖店。
——滴
寂静无声的客厅,突然传来大门解锁的声音。
赵知棠以为是季笙他们回来了,放下手机就往玄关走去。
迟俞穿着灰色卫衣,帽子遮挡住眉眼,只能隐约露出高挺鼻梁。
突然闯入视线中的人,因没站稳差点撞上他。
及膝的家居睡裤,一条纤长细腿暴露在空气中。
他打量几眼,迅速将门带上。
“起来了怎么没回我消息。”他弯腰脱鞋,声音随着动作低了几分,“晚上冷,多穿点。”
“还好。”赵知棠后退两步,“你出去了?”
“嗯。”
他抬手摘下帽子,目光精准捕捉到她,眉眼含笑,将手里的包装袋递到她面前展示。
“怕姐姐起来饿,去打包了点清淡的饭菜。”
霎时,赵知棠肚子应景地咕噜一声。
“坐哪吃?”迟俞问她。
她窘迫转身,指向客厅沙发,“那儿吧,好收拾点。”
“好。”
迟俞给她买了份小米粥,剩下都是些包子糕点之类的东西。
赵知棠把抱枕垫在地毯上,舒服地靠着沙发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