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气温急转直下,赵知棠校运会晕倒后元气大伤,抵不过一波寒流侵袭病倒了。
适逢迟式霖和季笙出差回来,班主任一通电话交代缘由,两人担忧她的身体状况,便让她暂时转为走读生在家调养一段时间。
赵知棠周末在家躺了两天其实好了大半,想着还是回学校住比较方便,于是主动和季笙提起。
“在家里住不习惯吗?还是迟俞那小子又找你麻烦了?”季笙满脸困惑放下手中的平底锅,温声细语道,“我和你迟叔这段时间都会在家,多好的机会联络联络感情。”
赵知棠上半身俯在岛台喝着徐妈递来的热水,就见季笙擦干净手上的面粉向她走来。
掌心带着余热,贴在额头袭来一阵暖意。
赵知棠不禁打了个哆嗦。
“瞧瞧,变天最容易中招。再说了,后面天气越来越冷,学校设备终归不如家里好。”季笙温柔一笑,“就好好修养几个月吧,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话音刚落,旋梯转角出现一道修长身影。
季笙注意力被吸引过去,打量了迟俞几眼,突然回头看她。
“你看看阿俞,别的我不敢夸,但他这身体壮得跟头牛似的,从小到大就没生过什么病。”
赵知棠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抬头,少年神情冷漠,不知道是不是听见被人形容像牛,嘴角不屑地抽搐着。
她没忍住笑出了声。
季笙见她总算有些活力,话匣子泄洪似的:“知棠啊,这读书也要讲究方法,像你们这种学习好的就喜欢坐着一动不动。你迟叔以前读书也一样,书呆子一个,好像玩一会儿就有什么罪恶感似的。阿俞虽然成绩不算拔尖,但皮实啊,这点还是值得表扬。”
“妈——”迟俞趿着毛拖鞋慢悠悠走过来,“不会夸人可以不夸。”
看看赵知棠笑的那个蠢样。
“他还害羞了。”季笙笑着,蓦地瞥见迟俞处于爆发边缘的表情,转而一摆手重新回到灶台边,“你俩看会儿电视,等下尝尝我做的鸡蛋煎吐司。”
“……妈。”迟俞站定接了杯热水,听她这话猛一扎子灌下去,“我突然想起还有数学作业没做完,待会儿不用给我留啊,别上楼吵我。”
赵知棠望着他火急火燎的背影,不明所以。
明明刚才下来时还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她可不信他这么好学。
视线缓缓转向季笙,对方手忙脚乱中还抽空给了她一个眼神。
“那知棠,你待会儿多吃点。”
她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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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知棠感冒好转第二天被季笙一道餐点再度送进医院打吊水。
走读计划不得不提上日程。
如第一天同行上学,接送的车辆依旧停在校门百米处街道旁。
下车、关门,行云流水。
偶尔也会迎面遇到认识的同学。
但装作不熟似乎是两人某种意外的默契。
校园里一排排枫树染黄,叶子打着旋儿落地。
校服越穿越厚,寒冬体感明显,教室外活动的人肉眼可见变少。
“棠棠,你这次月考又是第一哟。”尤素一脸骄傲竖着右手食指在她面前晃啊晃。
赵知棠只笑笑,“嗯”了一声。
“好嘛,毫无惊喜。”尤素努努嘴坐下,“枉我那么努力挤进去帮你看。”
赵知棠伸手捏捏她的脸颊肉,问她:“那你呢,这次排多少?”
“一百,足足进步五十多个名次!”
“那要不要周末去庆祝一下?”赵知棠望着窗外干枯的枝丫,冲手心哈了一口热气,“我今天看见巷子里开了家新的火锅店,要不要去试试?”
“可以啊,正好天气这么冷。”尤素眼珠子一转突然想到什么,“叫上夏文砚行吗?”
“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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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南嘉的冬季天寒地冻,羽绒服套上围巾都止不住钻风。
夏文砚站在迎风口位置,三人紧紧围成半圈艰难前行。
火锅店离校门不远,两百米外十字路口右转进巷口。
位置有些隐蔽,但架不住学生打牙祭的热情,还没进门都能听见人声嘈杂。
服务员一声“三位”,动作麻利引着他们上去二楼。
除却两旁的包厢,大堂中央摆着七八张圆桌。
空位稍多。
赵知棠挑了个有沙发座椅的位置。
尤素黏着她,一坐下就捻起桌上的菜单,笑说:“我看看贵不贵。”
赵知棠没吭声,往三个陶瓷杯里倒满热茶,将其中一杯推到夏文砚面前。
“还行,咱们点些特色的,再点点主食吧。”尤素仔细斟酌后看向夏文砚,“男生胃口比较大嘛。”
尤素:“棠棠吃不了太辣的,鸳鸯锅怎么样?”
赵知棠:“都行。”
尤素:“你呢,小夏同学?”
夏文砚:“听你安排吧。”
两人好像都没什么主意,尤素便索性揽过点菜的活。
“点好了,我去上个洗手间。棠棠你去吗?”
“我不去。”
“那你们帮我看下手机。”
尤素一走,赵知棠和夏文砚只能大眼瞪小眼。
认识快一学期,好像除了讨论学习时话多了点,其余时间夏文砚都没怎么和她说过话。
赵知棠盯着茶杯出神。
她其实挺喜欢他这种性格的,有分寸感。
“——嘿,洗手间去不去?”
临近包厢的房门忽地“哐当”一响,打断她愣神。
赵知棠轻抿一口茶,慢慢抬头望向声源那处。
徐致搂着路寻晹的脖子往外扯,透过两人身体空隙,还能看见一个苗条女生,大冬天里三层外三层裹着都挡不住的纤瘦。
她不免多看了两眼。
许是打量的目光停留过久,徐致浑身刺挠地偏头往这边一看,“嘿哟”一声,突然脚步急转向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