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瘴散去，墨牖眼底终于恢复清明。

反应过来手里掐着的是谁，黑瞳骤然缩紧，还没来得及松开手，就听见祝翎虚弱地声音：“你先放开我......”

他像被针扎了手背一般，猛地将手松开，空气一下涌入祝翎鼻腔，原本紧张的神经在这一瞬得到片刻松缓，四肢一下子发软起来，身体沿着石壁滑下，她无力地蹲坐在地上。

劫后余生的感觉让她大脑一片空白，她没有抱怨墨牖的意思，但实在是没有力气说话，所以此刻的洞窟内才显得异常寂静。

但在墨牖眼里，她的沉默却异常刺耳，如同一把锋利的刀来回在粗糙的石壁上划动，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让他难以接受。

愧疚席卷着他心中每一寸净土，整个胸腔都被酸胀的痛意填满，像一块石头一样压在他的身上，让他喘不过来气。

他低头看着祝翎发间的海棠珠钗，又想到那年在雪地里血流不止的母亲。

那一瞬间原本摇摆不定的他突然做出了某种决定，捏紧了拳，声音喑哑：“对不起。”

祝翎闻言怔了怔，将莹白的小脸从肘窝中抬起，仰着头有些迷茫地看着他。

墨牖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僵硬地偏过头，只听见耳边传来一句轻柔的声音：“没事，我本来也不怨你的。”

柔软的声音淌进他的耳蜗，他感觉浑身被触电一般酥麻，身上肌肤泛起密麻的鸡皮疙瘩，这种陌生的感觉让他更加不安，但又害怕他误会，于是他也沉默起来。

祝翎见他不说话，蹲了一会儿后感觉自己缓过来了，站起身，视线前方被大量浓白雾瘴掩盖，头皮一紧，自言自语道：“这里瘴气太重，要赶紧将魇魔除了才好。”

棠岐他们还在里面，不除了这魇魔就永远找不到他们。

墨牖黑眸一凛，幽幽看向她，不知在想什么。

祝翎继续思索着，书中说魇魔是一种能吞噬心智的妖，能侵入人的识海，将内心深处的恐惧放大，进而操纵人的意识使其自毁而亡。

她喃喃道：“也就是说魇魔是利用人内心的恐惧杀人的......”

墨牖一听她这样说，挑眉：“想到什么了吗？”

祝翎侧首平静地看向他，目光里带着深意。

墨牖被她看得头皮发麻，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你......”

只是话还没说出口，便看见祝翎一边阴恻恻地笑着一边将身上的外袍脱下，薄纱滑落至她的肩侧，露出羊脂玉一般的小片肌肤，纤细的脖颈下精致的锁骨如同蝴蝶振翅，敲击在他心上，墨牖怔愣片刻，有些呆滞地问：“你这是干什么？”

祝翎听他这么问反倒有些奇怪：“杀魇魔啊。”

墨牖见她坦然，又想起自己刚才有些迷失的神游，心中暗骂自己不够光明的想法，霍然起身将她掉落在地上的衣服捡起，红着脸冷声道：“穿上。”

祝翎皱眉：“不要，相信我，这个方法一定行。”

墨牖不语，只是执拗地将衣服递到她面前，仿佛她不穿上就不罢休。

祝翎被他搞得满脸疑惑，刚想出口拒绝，便看见他后方愈发浓郁的雾瘴。

来不及解释，她猛地上前将他扑在石壁上，“咚”地一声，他坚实的后背撞到墙上，墨牖感觉背后传来一阵疼痛，低头看着缩在他怀里的祝翎，软香在怀，他有些恼羞成怒：“祝翎......你闹够......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