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胭脂水粉,江家还有很多铺面是租出去的,在郊外也有很多田庄,每个月月底,江家都能收到价值不菲的租金,这个月也不例外。
江丰德带着江柏麟忙活了整整三天,才把所有的租金全部收完。
铺子里的掌柜和田庄上的管家,像往常一样绞尽脑汁地恭维着江丰德,让江丰德的心情好了很多。
每个月收完租以后,江丰德都要去祠堂里拜一拜孟氏,他沐浴了一番,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
仆人们把贡品和香炉准备好以后,就退了出去,每个月月底,老爷都要跟先夫人说一说体己话。
江丰德刚要上香,突然发现孟文莹的画像上多了一只镂空的瓷罐,他喊来洒扫的仆人,问他有没有什么人靠近过祠堂,仆人说没有外人靠近,夫人和公子也未曾来过。
江丰德叫仆人看那画像的时候,画像上的瓷罐就没了,他一把仆人打发走,瓷罐就又出现了。
江丰德叹了口气,一边烧纸一边说:“文莹啊,你别怪我,我有我的难处,我也不想要咱们儿子的命,可是他不知道怎的开了窍了,做出来一个什么点痣膏。”
江丰德哭哭唧唧地说着:“魏妃娘娘天天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让我务必拿到点痣膏的配方,可是昭隐的态度,你也看到了,他不肯给我,他一点脸面不给我留啊。”
“自从知道了他还活着的消息,我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生怕自己的脑袋下一秒就掉了。”
“魏妃娘娘心不安,生怕昭隐会回来跟柏麟抢夺家产,我虽然心疼昭隐,可是凭我一己之力如何能与魏家抗衡?所以文莹你明白吗,只有昭隐死了,才能万事大吉。”
“昭隐死了,丞相的心,魏妃娘娘的心,太子殿下的心,绾绾的心,柏麟的心,就都能放在肚子里了,我也能过得安稳了,你也能跟昭隐团聚了,皆大欢喜,你一定记得告诉他,嘲笑别人的时候不要太大声,要不然啊,容易招人恨。”
柳昭隐:……
好一个皆大欢喜。
意料之中的事,柳昭隐没有什么情绪上的波动,他将事先制作好的视频投影在了孟文莹的画像上。
画像上的人一手拎着瓷罐,另一只手从自己的心脏上拔出一柄匕首,“她”一步一步地走向江丰德,伤口上的血染出一道刺眼的红。
江丰德跌坐在地上,仆人们连忙闯了进来。
这个时候,画像又恢复了原样,他们以为江丰德是怀念亡妻,悲伤过度才跌倒的,问他要不要去休息,江丰德摆了摆手,叫仆人们离祠堂远一点。
仆人刚退出去,画像便又活了过来,江丰德从怀里掏出一个高僧开过光的辟邪符,柳昭隐很配合的让“画像”停在了原地。
辟邪符管用,江丰德便不那么怕了,他拍了拍衣服上的灰,不耐烦道:“文莹,你不是信佛么,怎么这么久了还是不肯放下?”
“绾绾的孩子必须得是嫡子,你不死,柏麟如何做嫡子?魏妃娘娘的妹妹怎么可能做妾?你一向聪慧,应该早就知道你的结局了。”
“他们本想在你的饭菜里面下毒,让你病入膏肓直至形销骨毁,我还给了你一个痛快呢,也不用你谢我,只是以后也别吓唬我了。”
“你要是真有能耐,早就杀光魏家,给你的爹娘兄弟报仇了,你我都是普通老百姓,活着的时候斗不过,死了就能斗得过吗?人家魏家就没有祖宗在地底下保佑了吗?”
江丰德烧了一把纸钱,说:“先是遇见我,后是撞上魏家,只能说是你的命不好,谁也怪不着,而且你自己想嘛,你什么用都没有了,还赖在江家,赖在这个世界上干什么呢?听我的,早点去投胎吧。”
柳昭隐拆了一截房梁,重重地打向了江丰德的膝弯,江丰德狠狠地跪在了地上,膝盖当时就碎了。
听见江丰德的哀嚎,仆人们连忙把他抬回了卧房,魏绾绾连夜请了太医,给江丰德治疗膝盖,能不能再站起来,就看他的命吧。
真正心狠手辣的人是不会觉得亏心的,不觉得亏心,自然就不会惧怕死者的亡魂,柳昭隐只接受真相,不接受这么不要脸的话。
今夜的江府异常的忙碌,仆人们战战兢兢的,生怕说错一句话,他们都以为是祠堂年久失修,所以房梁才会掉下来,江丰德是因为年纪大了,伤势才会这么严重。
魏绾绾板着脸,说:“你跟她有多少话说不完,这下好了。”
江丰德忍着痛,还得哄魏绾绾,他说:“你又不是不知道孟文莹给咱们江家带来多少银子,我拜她,还不是为了咱们的财运吗?”
祠堂的房梁断了,江丰德觉得不吉利,便请高僧做了一场法事,知道江昭隐没死,江丰德也只是念叨了一句:“算他命大。”
反正他的气已经出了,有没有下一次,得看那一家子姓魏的,还会不会逼他。
*
柳昭隐的身体尚未复原,又接连使用传送门这样的高级功能,他跌倒在地上,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萧鹤川听到隔壁房间里有动静,连忙赶过来,把他扶到了床上。
萧鹤川也没问,知道他肯定是偷摸着出去了:“身上好凉。”
柳昭隐缓了缓,才笑着说:“大半夜的,吓到你了吧?”
萧鹤川:“那倒不至于。”
萧鹤川在床边发现一小包白色的粉末:“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