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云雀是宫里的娘娘,不好叫外人知道去舞榭歌楼之类的地方,所以楼玉淑给她用了块面纱蒙了脸。
马车内,梵云雀稍作思索后,将白日里藏在心中的疑问出了口:“嫂嫂,我见父亲白日里腿脚有些不利索是怎么了?”
父母身体抱恙,做子女的应当要多上心些,现在她做了别人的女儿,理当承其孝。
“明殊心中还是惦念父亲的。”说罢,楼玉淑拉过她的手交叠在自己手心,“是痹病。父亲如今上了年纪身体大不如前,风寒湿邪侵袭体内,腿脚便时常会麻木疼痛。不过你放心,你大哥经常督促着你的父亲好好吃药呢。”
“相比起之前,如今已经好了很多了。”
她还是有些不放心:“那这大夫靠不靠谱啊?要不让我去求求陛下,去请宫里的太医来看看?”
比起外面的散医,她想着宫里的大夫或许医术会更好一些。
而楼玉淑却摇摇头,阻止了她:“宫里的御医怎可随意为外人诊治?就算你真同陛下求来了,那也免不了要被有心之人非议一番。”
看见梵云雀的神情有了几分落寞,也心知是做子女的一片孝心,她便安慰着说到:“你就放心吧。府里专门去给父亲请的同济堂里的罗神医,他的名号可不输给宫里的御医。”
楼玉淑解释了一番,她才放下心来。
到了樊楼面前,梵云雀下车望的目瞪口呆。
人来人往间,车水马龙。
大名鼎鼎的樊楼楼阙富丽巍峨,足足有十层,屹立在京城之中最繁华的地段,层层灯火阑珊,楼中飘出来似有似无的盈盈香气,丝竹之音不绝于耳。
边上还挨着从宫中延伸出来的护城河盘龙江,江畔烟火纷纷,溅落如雨,还有段距离便听得众人笑语喧哗。
说此景只应书上有也不为过吧?
“明殊?”楼玉淑见身旁的梵云雀呆滞着一动不动便喊了她一声。
梵云雀才回过神来,怕被看出破绽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多久都未曾来过这儿了,感觉变化好大。”
一旁的楼玉淑附和:“确实。如今宵禁时间晚了,大家能够娱乐的时间也多出来了,这樊楼也借机想了很多新点子来揽客呢。”
“只可惜雅间的位置好几天以前就没了,我们估计得在外面和别人一起看了。”
她面带歉意,因为梵云雀是临时告知要回家的,所以没来得及提前准备。
“不是什么大事。”梵云雀谅解她,“我们就同大家一起凑凑热闹吧。”
梵云雀刚将踏进樊楼,后脚黎濯也来了。
今日沈煜做东,非要拉他出来,不然她就要嚎上一番,他实在是架不住才来赴约的。
黎濯的马车刚到门口,沈煜的侍从就眼尖的发现了,迎上前来给他带路。
“黎将军,我家王爷已经在里面候着了。”
黎濯点点头,由他带路进去。
樊楼大堂内,众人期盼的胡姬表演还未开始,台子上只有在演奏乐曲的歌女。
旁边也有不少正在玩游戏消遣的人,梵云雀和楼玉淑二人就在下面转悠。
樊楼里人挤人,梵云雀就抓紧了自己大嫂的手。
突然,她发现了什么开口道:“嫂嫂你看!那里前面有好多人啊。”
说着,楼玉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见一个角落内被围得水泄不通,时不时还传出来一阵起哄声。
“那我们也去看看吧。”
二人走近一看,发现是在喝酒划拳。
庄家是樊楼里一位漂亮的女子。
看过去她的身边已经醉倒了一大片,想必定是酒量极好的。
“两位仙女姐姐,要不要来和奴家喝一杯啊?”做庄的红杏抬着杯酒开口询问。
她一身红衣,头笑面如花,头上戴着重瓣牡丹鲜活艳丽,怪不得取了红杏这个名字。
梵云雀遮住半面,唯独露出那双明若星辰的眼睛,整个人周身都被一股神秘感包围住了。
楼玉淑眉眼秀丽,气质清尘绝绝,两人像是独立于世的仙子。
闻言,楼玉淑刚想婉言拒绝,谁知梵云雀便一口应下了。
她挑眉,颇有兴致:“好啊。美人邀约,岂能有不应的道理呢?但你得告诉我,若是我赢了你,有什么好处?”
“明殊。”楼玉淑在袖子下捏了一把她的手心,面露为难:“我们只是来看表演的,还是不要喝酒了吧?”
她不胜酒力,那就更不要说梵云雀了。
加之她本就不喜梵琛,要是还被他知道了,肯定少不了一顿唇枪舌战。
梵云雀凑到她耳边,神秘兮兮地说到:“嫂嫂你放心,我可是千杯不醉。”
这还真不是她虚吹的,私底下梵云雀是个酒鬼,酒量在现世的时候也是公认的好。
和甲方在饭桌上谈合作,甲方都倒了她还能跟个没事人一样的,扶着甲方让他签完字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