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的人透过猫眼看着两警官演戏,手中的打火机正在“咔咔”作响。
门打开了,这让站在门口的二人十分错愕,原本是想演一出戏,没想到假戏做了真。
里面出来的女人穿着十分性感散着头发,肩膀上还搭着一条毛巾,手指间夹着香烟像是刚从嘴边离开,另一只手则是夹在右手腋下。
钟情:“两位警官,什么事啊?”
手里好像拿着什么。
贺礼注意到另一只手在拿着锡纸样的东西,“没什么,人口普查,你家里几口人?”
她回头眼神看向客厅,一脸未然的说道:“就我一个。”
汤杰则在之前就环视了视线前的场景。厕所门半开,地上的鞋印没有擦干净,墙上有明显的捶打痕迹,还有,“你里面房间的灯怎么这么亮?”
她再次的回头看向那扇透着暖光的半扇玻璃门,还没有做好这个问题的回答手就开始不停的撩着头发,拿烟的手开始画圈,“我..我准备去洗澡,房间里冷,开的浴霸。”
浴霸?那灯都快照到客厅了。
贺礼装模作样的说:“那你注意一点,小心灯泡炸了,最近梅雨季节多发,小心别感冒。”
“知道了。”
贺礼和汤杰两人凭一眼就能看出,她是社戒人员,警力太少不好做出行动,两人决定以退为守。
暖房里的人走出站在窗前,手里还带着塑胶手套,三楼的视角可以一直看到离开小区门口的拐角,挑开窗帘,用缝隙去看警察是否已经走掉,张岩才心神下落。
张岩开口粗犷的嗓门并带着本地口音的普通话说着:“你这里要换地方了,都到这里了。”
钟情往墙上碾灭烟,回答道:“是的。”
房里又走出来一个,手里拿着刚盛出来的微量白色晶片,已经被热的不行了。
“娘的,热死老子了,但是那点植物也只能提炼出这么一点来,下次能不能在搞一个房间咯,人都要热蠢去。”
陈珂大力抱怨着环境,他和张岩是技术师傅,曾经在一个单位上上班。
厨房里走出来一位老人,看样子是快70了其实才55,隔着口罩都能看出的面黄肌瘦,行动依然敏捷,手里还拿着切菜的菜刀。
“刚才敲门的时候我就察觉不对劲了,门口的花最好收进去点,不然我们都要露馅。”
她是这里的主心骨,是指挥战局的大将军。
“小晴啊,下一个的房间我们租好了吗?”
钟情点然一片锡纸盛上白色晶体,白烟瞬间钻入鼻腔伴随着很久没有体验过的欲望激发了她的眼泪水。
长哈一口气出来,“找好了,我们分头走就在这里不远。”
靠窗目送着两位警官离开。
“警官啊,楼下可没有猪脚饭。”
这个深不见底的巷子里是光都照不到,只有阴腐的朽木在滴滴落泪。
两队前后分别回到了警局,对方面露的神情都再表示着“你们也没有带回人?那真是太好了我们也是。”齐坐一桌,摊开记录本本上面空空如也。
“老季啊,怎么办啊?这个人鸡贼的很,靠在门口听我们演戏,尬死了。”
汤杰诉说冤情,不清楚门内是什么情况,门口的脚印印证了不止两个人,伴随着打火机的声音跟不敢冒然行动。
“她档案上是社戒人员,脚印和眼神躲避,我们怀疑她有复吸,所以还要联系一下缉毒支队。”
屈向阳和季阳领会,可以说从开头就是一场恶战跟随着持续性的谎言,季阳感受到了他口中人物的危险,败在人少,败在没有摸清楚情况。
“你们的情况危险,我们还有时间缓和,明天我们一起去会会。”
“我去上级反应一下,商讨方案,等人抓到后申请一下三方面的提审。”
刑侦、经侦、禁毒等三方面交叉审讯,丝毫不会给双方有机会串供的机会。
方案定下了,贺礼和汤杰去联系缉毒支队,屈向阳和季阳就守着这个电话什么时候响。
四人合本,寒暄后就各回自己的办公位去了。
屈向阳的手心再默默的出汗,这一迹象季阳立马就看到了,不然一张卫生纸不会一直再手心里握着。
在季阳眼里这是代表紧张,他在紧张?不,一个资深的刑警是不会的。
“你这是怎么了?手里一直拽着纸”轻松的说道。
“我,没什么,就是这空调有点冷。”
屈向阳是被这办公室里的空调冷到了,不过26度也未必这么冷。
从进来就一直发愣,没怎么听他们说话,手中的笔在本子上乱写什么,自己脑子里想到一个问题就画一个问号,想到的都是和谭卓有关。
“那就出去说吧,正好我们定下了明天的行动,出去说。”
屈向阳和季阳站在窗口,窄窄的窗户站两人着实有点拥挤,二人只好手肘之间相见,位置都动不到一个舒服的,整的下来很变扭。
季阳要看看屈向阳手中的卫生纸什么时候停手,“我说,你不会是真在里面吹的身体发虚了吧?”
“我学过中医要不要跟你把把脉?”
屈向阳觉得他在扯蛋,要是真的学医的话这么不去中医院,研究如何用银针让尸体说话。当然这是肆无忌弹的想法。
“没事,就是想之前的事情了。”等于说是复盘自己的行为。
“那你想到哪了?”
手中的卫生纸正在被他给撕成一条一条的,“我想到了你给我发的语音,我其实没听完。”
季阳白眼翻尽就知道自己的劳动只会给别人带来半途而废,“你最好是把我的劳动成果给听完”语气里充满了不满甚至还有些傲娇。
“我想以后没机会了,要不你把后面的给说完吧。”
“呸呸呸,什么没机会了,你说哪句?”
屈向阳回想,“那时候是谭卓分析完沙盘的时候,就那里吧。”
当时还在处理人皮案,季阳快记不起来了,“人皮案、谭卓、沙盘……”
季阳仔细回想,回想当时骂骂咧咧的收到那段录音,然后心平气和的分析完发出去的。
应该是说到了,“非正常人格只有在特定的环境里或者刺激下显露出来,但是对于特别的物品有可能会展现的淋漓尽致,谭卓的视线一直是一只手,他在看手,你也提出来过‘手’是他特别关注的,而且薇姐的结果也表明了那就是一块来自手掌的皮肤。”
他是想慢慢的依赖,削弱你对他的看法,最后得到你,就像蟒蛇吞物,一点一点的处理干净。
“有可能你是他的最后目标,又有可能不是,了解一个人用他的过去就可以说明。”
“他的过去……”
屈向阳一头雾水,自己也分辨不了谭卓给自己讲的到底是真还是假,要是是真的话,那本性不坏是什么意思?要是是假,只能说自己栽上也是一种宿命,那就一场戏演到底。
“人为什么会犯罪?”
国内犯罪心理学家马皑教授说过,只有这类人才能做出这类事,因为他就有这样性格的特质。
“我不能做出人为什么会犯罪这个问题,人会犯,猪狗如此,但我们是人它们是牲畜。”
这是所有公安都想要弄明白的问题,学术上回答满天飞,想要挣脱束缚的马儿,他必须要在小时候逃出马圈,可这道理不是出生就自带的。
“他最近没怎么找你?”季阳问道。
自己摇头,“没有”,转到市局之后发了个消息,到此,两人就再也没有发过消息了。
季阳心沉叹气,“要看刑侦那边怎么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