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誉?”闫驰的声音变得沙哑,手心隔绝着两人的体温,陈誉一偏头,凑向闫驰的颈窝。
鼻尖擦过颈侧,动脉突突的跳。
找到了,是体温。
跟沾染在衣服上的和散在空气里的那种味道不一样,是滚烫炙热的体温,属于闫驰的。
闫驰硬邦邦的靠着门框,那一瞬间像什么等待献祭的祭品,耳边只有陈誉极度认真的呼吸声。
他妈的,火点着了。
闫驰伸手扣住陈誉的后脑勺,低头就凑了上去,陈誉眼睛里的空洞还来不及散去,闫驰忽然放大的脸带着热腾腾的气息罩了下来,就在要贴上去的那一瞬间,却忽然顿住。
小胖妞抱住了两人的大腿。
“舅舅?”
陈誉低头,发梢擦过闫驰高挺的鼻梁。
扣在后脑勺上的手一下子撤里回去,重新捂上中间轴,火气从鼻子冒出,滴答滴答掉在地上,跟八岁那年一样。
闫驰仰头必眼,忍着没有一脚把闫欣欣从窗口踹出去,他一肩头撞开陈誉,大步向卫生间走去,背影带着浓浓的杀气。
“明天就把这破小孩儿卖给收废品的!”
卫生间门“砰”得一声关上,闫欣欣惊恐的抖了一抖,舅舅要把她卖给收废品的?
陈誉弯腰捡起地上的衣服,神经质的凑在鼻尖闻了一下,眼睛里带上了一点温度。
“欣欣,帮我找个东西好不好?”
闫欣欣迅速从惊恐中抽离,她点点头仰望着这个人,她从小在舅舅的手机里看过的人。
“陈誉找什么东西?”
陈誉说:“不知道,也许是一个小瓶子,里面有水,你舅舅平时喷在身上的,很香,你知道在哪里吗?”
闫欣欣抓住重点,小瓶子,有水,很香。
她转身跑进屋里,拉开窗边桌子上的小抽屉,回头对着陈誉招手。
陈誉走过去,抽屉里躺着几只乱七八糟的打火机,一团没什么用的塑料袋,剃须刀,两包不知道什么年月的茶叶包,还有一瓶用了一半的花露水和挤得扁扁的护手霜。
闫欣欣踮起脚,努力的去够那个绿油油的玻璃瓶,陈誉把她的小手摘下来,摇了摇头:“这里没有。”
他的目光在闫驰的枕边和床头柜上扫了一圈,这间屋子是闫驰长大的地方,但是很明显,他已经不在这里常住。
闫欣欣拉开衣橱一通叮叮咣咣的乱翻,陈誉靠在桌角看着,不阻止也不参与,好像这样就能置身事外,他扭头往窗外看了一眼,这里刚好可以看到李老师的篱笆院,光线好的话,甚至可以看到阳台上的小茶桌。
陈誉勾了勾嘴角,唰得一声拉上窗帘,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闫驰衣服都没脱利索就把自己淋进冷水里,这次的澡当然没有很快的结束,当他光着身子从卫生间探出头去的时候,整个二楼已经空无一人。
闫驰大剌剌的走出来,边大狗一样甩着滴水的头发,他可以很潇洒的走回自己房间,像往常一样……如果他没有听到木楼梯上的脚步声的话。
脚步声越来越近,沉稳有力,不疾不徐,闫驰确定,不是闫欣欣,也不是张小花……
是陈誉。
路已经走了大半,返回去露鸟,往前冲露腚,这可真是他娘的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