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邵醒来时,感觉刚才的燥热感逐渐褪去,只是颊上的红晕依旧在。
揉了揉额间,抬眸看向身边的人,竟是宋览,心下也明白了几分。
“多谢。”
宋览轻笑,摆了摆手:“客气。”
这时白榆晚突然出现在门口,面上带着几分着急,在看到谢邵无事后才暗暗松了口气。
“白大夫?”谢邵微怔,看着突然出现的人。
白榆晚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见他没事便打算离开,一转身就撞上了慢悠悠走来的师傅。
江三娘挑眉,朝屋里看去,似乎是知道是宋览施了针,冷哼一声。
“给他试试你的解药。”
闻言,白榆晚要离开的脚步顿住,又转身跟着江三娘进去。
宋览点头,从怀中拿出瓷瓶,倒出了一枚药丸递给了他。
谢邵没有半分犹豫,就着茶水服下。
“既然没事了就回去吧,药效没这么快,待明日我再替你把脉。”
很明显是赶人的话,谢邵自然也心知肚明,起身作揖便离开了这里。
白榆晚有些担心,主动提出要送他回去。
两间房隔得不算远,但也有些距离。
她扶着谢邵在床上坐下,望着冷冷清清的房间:“谢公子之前房中的人呢?”
“我让他们离开了,本就是与我娘子相熟,又怎好久留。”
谢邵沉默了片刻才开口,说完便起身,想拿张木椅过来给她坐。
可刚起身就感觉腿有些无力,猛地朝后倒去。
白榆晚反应极快,当下便抓住了他,可到底是低估了男子的重量。
只感觉一阵拉力,在即将倒下之际被推了一把,最后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
熟悉的乌木香让她有些游离,片刻便清醒,猛地站起身。
只听谢邵闷哼一声,骨节分明的手指捂着胸口,脸色煞白。
“你怎么样?”白榆晚连忙将人扶着躺好,又给他盖上了被子,这才在一旁坐下。
谢邵皱眉,捂着胸口的手并未放下,声音虚弱:“有些难受。”
白榆晚有些懊恼,肯定是刚才撞上他导致的。如今谢邵还没痊愈,又被她这样一撞……
“无妨,白大夫若有事可以先离开。”
谢邵垂眸,语气有种说不出的失落。
他半靠在床上,日光透过窗户却没落在他身上,堪堪在他身旁一寸处停下。
整个人在阴影中,显得格外清冷。
竟还有几分可怜。
让白榆晚不禁生出几分心疼,兰时和林北慕不在这,若她现在离开,他就只能一个人在这。
回想起刚才谢邵刚起身就倒下,别说可能会出什么事,怕是连喝水都没法子。
本不想与他有太多交集,但也没办法放任不管:“我替师傅留下吧,谢公子不舒服喊我即可。”
她转过身的刹那,谢邵的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转瞬即逝。
他半阖着眼,嗓音带着轻颤:“有劳白大夫。”
忽的他又坐起身,似是疑惑却又感觉笃定:“白大夫这几月都在岑州吗?”
白榆晚本是端坐着看医书,没料到他会突然起身,温热的吐息拂过颈边,比窗外的日光还要热上几分。
她被吓的轻颤了下,手中的医书落在地上,转过头看着身后的罪魁祸首。
还没等她质问,就对上了一双含笑的眸子。
她轻咳了两声,错开视线,转身坐的远了些:“是,最近几月都在和师傅学医术。”
谢邵轻笑,看着她逃离般远了些的背影,有些可爱。
“白大夫。”他端坐好,语气认真又笃定,“之前说让白大夫来做医官之事,现在依然想问问。”
“当时被拒绝,是因为没有法子根治,如今江大夫已经有了办法……”
话没说完,但白榆晚明白他的意思。
她侧了侧脑袋,凝眸打量着他:“穆姑娘香消玉殒,谢公子倒是没几分伤心。”
似是想从中看出些什么,难不成之前都是装的?
谢邵听出了她的试探,自然也知道她想听到的答案。
无奈地摇头:“白大夫说笑了,穆姑娘如今是羌国人,我又如何有资格伤心?”
白榆晚不满地皱眉,她本以为这几月的相处,二人之间多少也有几分情谊。
现在看来,是她多想了。
她站起身,朝木桌走去,随手给自己倒了盏茶,没理会身后的人。
“白姑娘与她有几分相似。”谢邵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背影,顿了顿开口,“她也爱医术,若是还在,你们二人说不定会成至交好友。”
这回连白大夫都没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