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晚!”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她回过头,是师傅的身影,“这是面具,快戴上。”
她前段时间虽然身处王宫,但听风楼独有的传信鸽是阻拦不住的,一早就传了信让师傅过来接应,顺便让她带上了白榆晚身份的面具。
之前为了替换身份,这面具就一直放在穆婉清手上。前阵子让师傅重新做了一张,倒是没想到这么快。
“师傅,你这技术又长进了,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做出一张新的来。”白榆晚提着裙摆上了马车,却发现里面还有一人。
坐在马车里的女子一袭粉色衣衫,瞪得圆溜溜的杏眼在看到她的一瞬间激动起来。
还是一张稚气未脱的脸,说不上有多貌美,却可爱至极。只见她惊呼:“白姐!”
若不是听到她这称呼,白榆晚还真就认不出来了。从小到大也就只有一个人会这么称呼她,思及此询问:“你是穆婉清?”
“你怎么这么冷淡的叫人家啊。”穆婉清一脸委屈地看着她,还装作流泪,假模假样地拿着帕子擦了起来,“人家现在改名了,叫穆兰。”
她顿了顿,娇俏地模样对她道:“白姐叫我阿兰就好。”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穆婉清在借用白榆晚名字后的一阵子,就改成了穆兰。
白榆晚颔首,没有拒绝:“阿兰。”
只不过她现在更好奇的是,穆婉清脸上的面具是怎么回事?
“白姐是想问这个吗?这是我闲来无事研究出来的成果。”穆兰在她面前眨了眨眼,眼尾上挑,似是有些骄傲。
白榆晚微微挑眉,没想到穆兰竟有这等天分,仅靠成品便可研制出来一张新的面具。
还没等她在说什么,江三娘倒是先嗤笑出声:“阿兰你就别多话了,明明就是你折腾了我半月,最后迫于无奈才教了你的。”
“师傅你可不能这么说,你之前都答应我了!”穆兰有些着急,忙不迭靠上去。
在白榆晚疑惑的目光中,将之前的事情说了一遍。
穆兰刚来岑州时,人生地不熟的,除了身边的郎君就没别的可以说话的人了。
而郎君正准备春闱,她就更不好打扰了。
这样一来,穆兰有事没事就会来缠着江三娘,想让她收自己为徒。
可江三娘收徒向来都看资质,她这等资质实在够不上门槛。于是就打发她做出一张新的面具,若是成了,便收她为徒。
这等好机会穆兰可不想放过,于是就有了这另一张脸了。
好在做出来的时机恰好,这之前的面具就可以直接还给白榆晚了。
“所以阿兰现在是成我小师妹了吗?”白榆晚轻笑出声,将她的委屈尽收眼底,转而对江三娘道,“师傅便收下吧,虽说资质不够,耐性却极佳。”
穆兰赶紧借机附和:“是啊是啊。”
在二人的软磨硬泡下,江三娘最终答应了。临了还警告穆兰别整幺蛾子,一看她就是个爱折腾的。
几人聊了这么长时间,马车已经行至城门口了。
“王上有令,所有人和马车都不得出城。”城门口的侍卫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穆兰掀开车幔,歪了歪头:“侍卫大哥,我姐姐如今生了病,就想回家看看,可否通融通融?”
说罢还掩面哭起来,但侍卫不为所动,一直站在前面拦着。
“盛都什么药材都不缺,若是生病,在盛都治疗岂不更好?”
穆兰还想说些什么,就看见有一队人骑着马过来。
白榆晚从缝隙看过去,是文轻尘。
“可有何发现?”文轻尘的声音不似之前那般柔和,颇有几分帝王风范,被面具遮住的面容下多了几分冷漠。
“禀告王上,并无发现,目前无一人出城。”侍卫立马行礼表忠心,离他们的马车也远了几分。
文轻尘第一时间就找人灭了火,但其中的尸体被烧的面目全非,根本无法辨认是否是白榆晚。
即使衣着相同,身形相仿,他还是不相信。
他心中更愿意相信,白榆晚只是逃了,并没有死。
“你们是何人?在这是要出城?”文轻尘身边的侍卫看着停在中间略显突兀的马车,皱眉询问。
穆兰再次掀开车幔,从刚才的对话中已经知道了文轻尘的身份。
“我姐姐生病了,如今她的心愿只是想出城回家,可没想到突然就不让出了,可怜我这体弱多病的姐姐。”她擦了擦本就不存在的眼泪,声线沙哑,“不知道王上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文轻尘掀起眼皮,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也没什么,不过是一个刺客跑了。你姐姐若是病的重,诊费本王出了。”
车幔被风吹起,马车里的人露了脸。
正好和他的视线对上,白榆晚瞬间低下了头。
易容术虽然能改变容貌,让其不被发现,可眼睛是没办法改变的。若是文轻尘察觉出不对,发现什么就更麻烦了。
明明那具尸体上已经有了她的脸,为什么还会封锁城门?
白榆晚微微皱眉,看来她离开之后的事情还得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