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览掀起眼皮,对上她的视线漫不经心道:“师姐定是喜欢的,不然也不会想要冒着身份被发现的风险替他解毒。”
怎么感觉这语气里还有点祝福的意思,难道刚才是她听错了?
江三娘实在看不懂宋览,不过既然他不伤心,也就没必要再提。
“你按这个药方去准备,最后一味药你得出去一趟。”她将手中的药方递给宋览,最后一味药正好是军中所需,大部分都先送往军营了。
宋览颔首,转身走向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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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榆晚和谢邵二人刚回到将军府时,就看见兰时站在外面。
“姑娘,表公子你们可回来了。”兰时的神色有些着急,大步走到他们面前。
“怎么了?”白榆晚隐约有些不安,兰时性子比较沉稳,很少会出现这样的状态。
兰时连忙将林怀仁留下的话说给他们听:“林将军说羌国那边率先开了战,他已经先一步过去,让我等你们回来后赶紧告诉你们。”
谢邵皱眉,怎么会突然率先开战。昨日还打算和林怀仁商量一下,想看看用什么条件能避免战争。
“我现在去军营。”谢邵片刻也没耽误,让阮仓去准备两匹马,又看向白榆晚,“阿晚,我去一趟军营,若是有什么事,你就往洛州的方向走。”
白榆晚是因为他才会跟着过来的,所以无论怎么样,他都不想让她受到伤害。
若战争无法避免,岑州肯定会沦为战场,无论是否能守住,这个地方都算不上安全。
“我跟你一起吧,我懂些医术,多少也能派上些用场。”白榆晚摇摇头,侯府满门忠烈,在国家大事面前,岂有逃走的道理。
这样如何对得起已经死去的父母兄弟?
谢邵见她态度强硬,也不好拒绝,带着她上了马,一起往军营的地方去。
兰时没有跟上来,临走时白榆晚让她带着林北慕先躲起来,毕竟是将军的儿子,留在这里实在危险。
一月的天还带着冷意,西北更是萧瑟至极,黄沙时不时随着风吹在脸上,刮的生疼。
军营的位置在郊外,岑州和羌国的分界处。
他们赶到时,整个军营的气氛都很紧张,像是空中大团的云,压在每个人心中喘不过气。
林怀仁立于高处鼓舞士气,结束后谢邵才走过去,白榆晚和阮仓则跟在他身后。
“林将军,怎么会突然开战?”谢邵双眉不自觉收紧,若有所思。
“谁知道他们想干什么?从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人!”
说到这个林怀仁是真的生气,原本都说了可以商量,今天不知道从哪里出来一支队伍,直接就烧了他们的粮食。
要不是他们巡视的人发现,及时灭了火,说不定还会有士兵受伤。
“将军,现存的粮食只够十日了。”一个士兵冲过来报告。
虽然及时抢救,但火势蔓延太快,很多粮食没办法保住。
“他们烧了粮?”谢邵声线微冷,从林怀仁的表情中知晓了大概。
林怀仁摆了摆手,对着一旁的士兵道:“传信到京都,我们等朝廷的粮饷过来。”
士兵领命后片刻也没停息,冲着传信处去。
“只希望粮饷不要再出问题。”林怀仁的火气一时半会下不去,只能在原地坐下。
白榆晚上前了两步询问:“之前粮饷出现过问题?没有及时送过来?”
“上次打仗时粮饷迟迟不来,要不是百姓们自愿捐粮运粮,我们怎么可能撑的下去?”林怀仁一拳砸在了一旁的柱子上,“本应该是我们守护百姓啊。”
他的神色落于白榆晚的眼中。
新帝年仅五岁,粮饷的事一直都是上官颂今在管,包括军事方面,都是不可能交给其他人的。
可照林怀仁所言,朝廷怕是有人故意扣下了粮饷。
京都离岑州距离千里,粮饷一层层下批,最后到将士这里就直接没了。
谢邵将地上的林怀仁拉起来:“我会让昭王查清这件事。”
前两年他也听说过林怀仁传信要粮饷的事,上官颂今每次也都按时派人送。
林怀仁起身,猛地闭上眼叹了口气:“有这句保证心里舒坦多了,去年的一些现在还能凑合,怎么也不能让将士们吃不饱穿不暖。”
岑州的天比洛州要冷的多,白榆晚有点受不住。
似乎是看出她的不对劲,谢邵将身上的大氅盖在了她身后,让阮仓带着她先去林怀仁的帐中休息,而后才跟着林怀仁去另一个帐中讨论。
“他们烧了粮草,还做了其他的事吗?”谢邵询问着情况。
“没做其他的事,但留下了羌国的印记,所以能证明是他们所为。”林怀仁气的都要吹胡子瞪眼了,“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简直就是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