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恍惚,白榆晚这才想起临近年节。
见她有些心不在焉,温惜文也不好问,只是自顾自说道:“君珩哥哥此前奉昭王之令,将王德忠拿下审问。罂粟的危害大家并非一无所知,他是锦州人,这次算是帮锦州除了这害人的东西。”
温惜文顿了顿,轻轻叹气:“如今谢府水涨船高,锦州那边的世家怕是会派人过来请。”
话到此处,白榆晚心中明了。
洛州发展不如锦州,谢老夫人此举是让她们置办些物件,到时候好撑撑场面。
她轻轻颔首,随口问道:“何时去置办?”
今日掌柜应会过来施针,她一会儿要在旁看着。若是此时同温惜文去置办,怕是会何掌柜错过。
温惜文仰头,略微思考起来。
“过几日吧,君珩哥哥的腿是诊治初期,我想多陪陪他……”
少女面颊绯红,嘴角含笑,双手攥紧了衣袖,简单的一句话倒是说的有些结巴。
白榆晚含笑,也没打趣,只是问道:“表哥醒来后可说有什么?”
温惜文摇摇头,免不了有些失落。
她昨日傍晚去看望时,谢君珩没有觉得腿伤了就做不成事,反而看的很乐观。只不过还是与她有些生疏,全然没有幼年的情分。
“只说想好好休息,让我们莫要忧心。”
和白榆晚心中所想的答案差不多,她能看出谢君珩是个豁达之人,不会因为这种事便寻死觅活。
二人又聊了几句,温惜文便要离开,说是谢老夫人应该要醒了。
就要到掌柜定好的时辰,白榆晚也没耽搁,径直朝谢君珩的院落走去。
兰时跟在身后,左思右想也不明白自家姑娘今日到底为何情绪如此低落,但她又不敢问,怕又扯出伤心事。
待到院落时,她让兰时守在外面,自己一人朝里走去。
“姑娘,我已经将几处都处理好了,谢君珩现在已经睡过去。”掌柜见她过来,立马迎了上来。
为避免其他人发现白榆晚会医术这件事,他一来就扎了穴位让谢君珩昏睡。
白榆晚颔首,走到他床前把脉。看这情况不算严重,大概半月就能恢复。
“那我先替您守在外面?”掌柜询问。
见她同意,掌柜便出了门,还贴心地将门关上,避免她受到影响。
其他穴位并不是他眼花拿不准,只是他没那么快的针法,无法让功效发挥极致。
白榆晚的神色认真了几分,没再犹豫,将手中的银针扎向几个穴位。动作很快,是她练习了很久的针法。
躺在床上的谢君珩,此时正感觉自己的体内似有冰火两重天之感,一会儿冷到颤抖,一会儿热到轻微薄汗。
他不知晓此时的情况,但是能感觉到自己一点点清醒,只是如何也睁不开眼。
白榆晚刚结束施针,将掌柜喊进屋内做最后的收尾,外面不知何时有了些响动。
还未等二人反应,谢邵推门进入。
只能用面面相觑来形容现在的场景。
谢邵眸色深沉:“娘子为何在表哥房中?”
“我前阵子不是痴迷医术吗?这就来找掌柜取经了。”白榆晚声音平静,并未因他的闯入而乱了心神。
谢邵一时没开口,似乎在确定她话的真实性。
痴迷医术这件事他知晓,只是未曾想过她会如此上心,倒是让他想起某个人。
白榆晚见他走神,想来应是信了这话,再次开口:“夫君过来是有何事?”
“昨日书卷落于表哥屋内,方才想起,便顺路过来。”谢邵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凉意,透过屏风落在她耳畔。
掌柜见此也不便久留,打算暂时先出去,好在这里已经差不多。
“夫君夜里还是莫要寻表哥商讨事情才好,病人还是理应好好休养,早些休息才是。”
白榆晚听他这话,昨晚两人应该在夜里商讨,怨不得把脉时察觉到谢君珩没休息好。
这话她是从医者的角度说出口,自然是没问题的。只是她如今是穆婉清的身份,在谢邵看来,她是在心疼谢君珩,觉得他耽误谢君珩休息。
此时的谢邵已经忘记过来的目的,大步绕过屏风,来到白榆晚面前。目光扫过躺在床上闭目的谢君珩,眼神晦暗不明。
白榆晚循着他的目光过去,这才想起掌柜为针灸疗效着想,没有给谢君珩穿上衣,而她在此处才是真的于理不合。
“我只是过来了解症状……”不知为何,她觉得这时候应该解释,也不知谢邵会不会相信。
谢邵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并未开口。
“嗯。”他绕过屏风,拿起书案上的信件拂袖而去。
白榆晚还愣在原地,直到掌柜进屋才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