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半个时辰后,前往洛州的马车备好。
兰时领着一仆役走到她面前,将她身边的行囊放至马车后。
白榆晚没迟疑,直接上了马车。
上马车的一瞬间就看见四周挂着帷幔,认出这不是自己之前来时所乘坐的那辆。
再仔细看去,马车里用的是黑楠木,更显几分贵气。
隐隐还有香气袭来,很淡。
其中夹杂着淡淡的乌木香,不仅不显沉闷,反倒是让这马车多了几分清爽。
马车中有一书案,上头摆着几本话本子,在一塌书卷中格外显眼。而一袭玄色锦衣的谢邵就坐在那,深邃的眸子平静地看着她,今日未穿平日那些浅色。
这件玄色锦衣倒是让白榆晚想起他们初见的那次。
可美则美矣。
她还想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但话到嘴边还是没开口。想到最近引起了谢邵的怀疑,她也不敢多说话。
最后只是朝他打了个招呼,就找了个位置坐下。
似乎是看出她想问的话,谢邵先一步开口:“听闻娘子睡不安稳。”
白榆晚微怔,谢邵是怎么知道的?
“我正好将锦州的事处理完,去姨母那请安时她告诉我的,还让我同你一道回去。”谢邵仿佛知道她心里的疑问,随口解释起来。
“真是麻烦夫君了。”
白榆晚脸上挂着合适的笑容,左右都是回去,在谢邵的马车上还舒服几分。
她找了个合适的位置靠着,接过谢邵递过来的毯子,刚从外面带进的寒气总算是得到缓解。
“这里有些话本子,若是无聊可以看看。”谢邵取出一只茶盏,礼貌给她倒了杯茶,“我在这里处理事情,有事喊我即可。”
白榆晚轻轻应了一声,马车烧了些炭火,算不上旺但足够暖和。帷幔偶有微风进入,不至于太闷。
她随意拿了一本话本子,是说神女下凡的故事,没过多久感到困意,不知不觉中靠在角落闭上了眼。
谢邵正在看亲信送来的信,摄政王如今正在大肆搜索他的身影,目前已至岑州,再过不久便会南下。洛州不少人都知晓他在谢府,要是被摄政王的人发现,怕是有些危险。
思忖片刻,在纸上写下“散播消息于西北”这几字,西北方是摄政王所管不到的地方,又或者说没办法管。
本就处于边塞之处,一不小心就可能会出现战事。如果先皇还在,对这战争倒是无需顾虑。
但如今丰和推新帝上位,无论哪方面都不及之前。边境人心惶惶,生怕哪天战事降临。
摄政王即使是知晓他人在那边,也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谢邵揉了揉眉心,想要将摄政王拉下来,所花费的时间定然不会在少数,其他事情还需从长计议。
眼神随意撇过一旁靠在角落里的白榆晚,这才发现她那双杏眼早已闭上,手中还握着他方才递过去的茶盏,其中还剩了些茶水。
在她手中的话本子即将滑落之际,谢邵伸手将其稳稳拿在手中。
昨日她那生气的模样浮现脑海中,倒是头一次见她发脾气,让谢邵觉得有些稀奇。更让他觉得稀奇的是白榆晚和摄政王有联系这件事,他从来没听说过摄政王身边有这么一号人,但白榆晚的信确实是到了摄政王府。
为了不打草惊蛇,也没有拦截信件。只是看过后又放回去,信中是白榆晚问有关林冲的事。
按理说林冲是摄政王的手下,为什么信中问的是林冲背后的人是谁?
难道她对此不知情?
谢邵的眸色暗了几分,如果真是这样……
似乎在马车上睡的有些不安稳,靠着的人儿不自觉地调整了下位置,手中的茶盏也跟着变了地方。
茶水即将洒出,好在谢邵眼疾手快地将茶盏拿在了自己的手中,差一点白榆晚的衣裳就要被这茶水浸湿。
茶盏口沿处那一抹鲜红,有些惹眼,有些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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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榆晚不知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是醒来时一旁的谢邵靠在那也闭着眼睛。
马车外的阳光偶尔透过帷幔洒在他的脸上,将清冷的气质压下几分,眼尾的泪痣也衬的他多了几分艳丽。
想起穆羽交给她的任务,就觉得有些头大。她虽不愿掺和进两人的恩怨中,但如今已经深陷其中了。得先将解药拿到手,她才能分析其中成分,不然没法制作解药。
等有了解药后,万事就好说了。
这两日在锦州,她无法与穆羽的人联系,想来那边应该不会因为这事为难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