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朵用力一吸气时,终于松了嘴,看到男人半掌上深深的一圈儿牙印,有几个点隐隐渗出了血丝,一眨眼,泪珠就落在了上面。她迅速地看了他一眼,那一眼让他难忘。还不及他反应,她扔下他的手,转身跑掉。
那是个很伤心,失望到极点甚至有些绝望的眼神,也更像是透过他在看别的什么人什么事,或者是她埋在深心里的秘密。
韩景砚微叹口气,追了上去。
他应该送她回家,在她安睡后就立即离开。她已经是个成年女子,独立生活了很多年,有很强的生活自理能力。看那幢装修得极漂亮,集功能、美观以及很强安全性的小黄屋就知道,她是极其内秀的姑娘。
“哎,说好了不要老掉眼泪,怎么那么爱哭?”
回到姑娘的小黄屋,韩景砚抱着洗漱后的人儿,坐沙发上捋着小短发吹干。
“我没有爱哭。”唐朵酒醒了,整个人却恹恹的,一动不想动。她没要求他留下,他说要走却还没走。
韩景砚,“嗯,朵宝不爱哭,只是酒精作祟。咝~~~轻点,那里肌肉组织占九成,受苦的都是你的小手。”
她掐他腰是一点儿便宜也占不得,被他握住手拉了回来。
她低低地哼一声,脸还朝着膝盖的方向。
韩景砚解释了句,“今晚顾岩要喝下三盅醇酿,必然醉得比你还厉害。白思琪只要抓紧机会,未来几天顾岩不再出现,联系你,他们也会很快离开龙城。”
唐朵,“你就这么肯定?”
韩景砚故意捏了下小耳肉,“是,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唐朵,“哼!”
韩景砚,“请不要置疑我的专业水准。”
唐朵纠结了一下,转过了身,看向男人表情,“雷欧,你真没有为白富美心动过?她可是一出手就是500万跑车的真白富美啊!”
韩景砚心说,可惜那500万跑车只是白思琪长辈送的,送给顾岩还没有真正过户。白思琪除了血统,本身并没有实力价值500万,她身上的光环都是祖辈给予的宠爱,总是有限的,长辈总有故去的一天,白家可不只白思琪一个姑娘。
现在他怀里的这个姑娘,外祖家的名声是白家再努力三代都不定能够得上的。但多数人并不知道杨家,看重她的大佬们是因为她手上握着的专利技术,以及她自己历炼十多年的宝贵技术阅历。这些价值,都不是区区500万能衡量的。
韩景砚微微一笑,手指勾过小脸,掂一下软嫩的下巴,“傻丫头,那不一样。她现在一门心思都放在你那个前任身上,哪有精力关注我。我的魅力和价值只在喜欢我的人身上,那些不喜欢我的,纵有金山银山,也与我无关。”
“宝贝,可操纵价值远高于预期价值。利益再诱人,风险不可控只会得不偿失。到手的利益更应该牢牢抓紧!”
大手握紧小手,十指穿过指缝紧扣住。
她看到他掌上的牙印,心里终于有了些踏实,他此时落下的眼神搔得人心酥酥痒痒,她有些羞意,蜷起身子,又一头撞进了男人腹怀中,恢复以往般又拿脑袋尖钻他侧腹。
半晌,她的小情绪似乎平息了,“雷欧,今天谢谢你,我累了,想好好睡一觉,你回去吧!”
“好。”他却抱起她,“送公主入寝,臣再退下。”送她回自己的世界。
掖好被子,他要起身时衣角又被攥了一下。他意识到,或许应该提醒她一句,他们还有两个半月的时间。
唐朵捂着被子,幽幽道,“今天,你都听到了?”
韩景砚瞬间明白她是在问她跟顾岩私聊的那些事儿,那些她成长中的隐痛和寂寞,以顾岩的状态也许酒醒之后就会忘掉,他来寻唐朵是为了自己心中的困惑和苦闷,不是为了解唐朵这个人。
“听什么?我只有一只耳塞,都给了白思琪。”当然是骗人的。
唐朵似乎并没期待他的答案,垂着眸,“我明明很确定,没爱上顾岩,当初刚听说他出轨时,我不是生气,而是莫名有种松口气的感觉,我想我是不是很冷血,顾岩感觉到了,才……才出轨的?”
“大家都说,谈恋爱应该怎样怎样?他都劈腿出轨了,我做女朋友的理所当然应该难过啊!后来白思琪来骚扰我,我……我的确感觉到了难过……可又有点奇怪。”
“我有时候也觉得自己好虚伪。当我真的决定离开时,顾岩都没有挽留,甚至连正式见个面,说个道别都没有,我……还是觉得有点难过,生气,不甘心……”
韩景砚说,“你们不是男女之爱,至少也是认识很久,还很谈得来的朋友。在互相陪伴的那段时光,你们一起开心过,痛骂过,一起发疯,一起奋斗。”
“朵宝,你只是重情、念旧,珍惜每一段缘份。”
重情的人,总是容易受伤的。“你得记住雷欧也只能陪你一小段时间,以后的路还得你自己走。晚安!”
韩景砚关了灯,离开。
黑暗里,唐朵闭上眼,任鬓角静静被打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