泫城逐步走向正轨,朝廷新任命的县令等官员已到位接手余梁县,覃烟她们也收拾好行囊,前往下一地点於城——朔州知府所在地。
马车悠悠荡荡前行。
魏长渝趁休息的时候提醒李明荷。
“你别老是进烟姐的马车。”
“为什么?”
“她们小两口在一起,你老去凑什么热闹?”
李明荷嘲讽:“你以为烟姐和你一样重色轻友吗?”
“……”
李明荷虽怼了人,但也反应过来,没再回覃烟马车上,而是上了许巡抚的车。
可惜覃烟还挂念着李明荷为何还不回来。
四方宽敞的马车里,覃烟端坐在柔软的小榻上,话本放置在小桌,一手翻页,一手被旁边人捏着玩。
扇子都给他玩了,还要勾着她的手。
都不知道有什么好玩的。
谢宁沉微低着头,金钗隐隐若现,墨发半披在月白云锦袍上,扇子还落在下摆,神色似认真地把玩着覃烟的手指。
从他二姐的商队在皇城打探的消息得知,覃烟应是没有心上人的,只会偶去花楼听曲看舞。
确实像没开情窍的贪玩纨绔。
但他断不会容许她从花楼带人进门的。
谢宁沉望着眼前矜傲女子,思绪飘远。
虽然他现在暂时有拿捏她的小把戏,可这般好新鲜的纨绔会何时腻了这样的把戏,他不知道。
即使她算不上完完全全的纨绔。
何时动心?何时变心?
谢宁沉只觉内里积了一股气,有些闷得慌。
目光落在角落的书堆,他似是骤然想到什么,从中寻出一本书,摆在小桌,然后坐近,将覃烟的手心朝上展开。
指尖细细摩挲着纹线,游走间带出些痒意。
覃烟蜷缩手指,想要收回去,却被按住。
“等下。”
覃烟放下书页,探头去看他在做什么。
刚看清书上的内容,正巧谢宁沉偏头想说什么,两人就这么撞到一起,两声闷哼响起。
覃烟皱眉,抬手揉着右眼。
谢宁沉也反应过来,移开她的手,温声道:“碰到眼睛了?我看一下。”
覃烟半闭着眼,只觉面上一阵清风对着她的眼睫轻拂,入目是修长脖颈和小截精致锁骨。
覃烟别开头,不自然道:“没事了。”
谢书沉双手抚上她的脸颊,将人拉回来,“眼角有点红。”
覃烟对上他担忧的目光,眨巴了两下眼,表示自己真的没问题。
谢宁沉凝了会,嘴角含笑,拉过她的手对她道:“看你的掌纹,根据这本书说,你用情专一,择夫比较谨慎,虽含蓄但美满。有缺点,爱花钱且存不上钱。”
覃烟挑眉,凑近看书,还真是。
来了兴趣,覃烟握上他的手腕查看对比。
谢宁沉莫名紧张,跟着一起去寻。
重情欲,猜心重,占有欲强,用情不专,重物质……
谢宁沉欲悄然收回手。
覃烟按住他的手心,“我还没找到。”
“这个也不一定准!”
“我找到了。”
谢宁沉略一迟疑,指尖蜷了蜷,终是低眸不语。
“重情欲?”覃烟抬头打量了他两眼。
可能有点。
猜心?看不出来,应该还好吧,就是有点闷葫芦。
占有欲?好像没有吧,不对,他的那些宝贝好像是挺强占有欲的。
用情不专?应该不会吧,她们俩友情都这么久了。
重物质?一般般吧。
谢宁沉瞧见她一副深思熟虑的模样,心慌,反过来抓住她的腕骨,重复道:“这个也不一定准的。”
覃烟又低下头去看书,只应道:“确实,有些对的上,有些对不上。”
谢宁沉松了口气,肩挨肩地和她一起看。
“上面说你英年早逝,婚姻……聚少离多,容易破裂,彼此缘分薄弱。”
对上了他原定命运。
这本书有点意思。
谢宁沉淡笑,“聚少离多?不对吧,我们俩成亲之后,就在一直在一起。真真假假的,或许这记录的只是通例。”
覃烟没有反驳。
他的姻缘线怕是早被她坏了。
谢宁沉见她越看越起劲,抿唇,良久,拉过她的手腕。
她的姻缘线还挺顺的,可是他的不然,难道她还有另一个人?
谢宁沉不悦,闷声道:“妻主,你说我们会长久吗?”
“不知道。”覃烟随口回他。
谢宁沉听出了她的敷衍,伸手将书合上,坐进她怀里。
“我们会长久吗?”
“嗯,或许也活不久。”
谢宁沉锤了下她肩膀,表示不满。
“本来就是,世上的意外的很多的,也许是明年,也许是后年……”你就会去逝。
谢宁沉已经以唇相堵,轻吮她的唇瓣,他不想听多余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