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个白衣服的、绿发带的。”许巡抚补充。
这么大阵容没人指使撺掇怎么可能?明显居心不良。
另一边的看客流民也是议论纷纷。她们虽不认可那些人的行为,但劝阻无果。又不能任其将粮全抢走,不然她们的命又该如何。
黄文对好友王越吐槽:“废物官府。”
城墙守卫都调下来了,兵戈相对,流民没带武器仍没有退让。
官府力量状大了些,许巡抚底气足些:“各位若是当真从这拿出任何东西,都是犯法,依律处罚,请大家相信我们,共同抗灾。”
“说白了,横竖都是死,不如饱餐一顿后再死。”
“整整两个月,快三个月了,你知道我们是怎么过来的吗?官府若有用,我们何至沦落于此。”
许巡抚眼前隐隐发黑,今日粮不够,她都只反复泡茶渣充饥。
王越吐出一口浊气,今日怕是难于善终了,只等一个时机她们就会上了,时机……
不远处传来马蹄声,又一行人来。
就几个人能干什么?
王越一怔,用树枝戳土的动作停下。
只见五人没说废话,点着火把,驾着马驶向人群。
“让开!”
随着一声声厉斥,以及火焰靠近,人群吓出一条道。
“快跟着。”许嫣连忙喊。
守卫挤进去,挡住流民。
“冲!快冲!”一前排女人示意其他流民,她刚想跑,被拦下,刀架在她脖子处。
“停下。”覃烟声音凛冽。
“不用管我!”女人咬牙道,“上!她们不敢随意杀人。”
覃烟抬起长剑。女人来不及放松,只听见。
“都察司在此,我警告你们尽快退开,否则后果自负!”
她仰头看向高举的腰牌,突然腿软倒在地上。
人群也瞬时噤若寒蝉。
“咔嚓一”
王越手中树枝折断,指间划出一道血痕。
黄文不解:“怎么停下了?都察司怎么了?”
王越面色微沉,良久干涩道:“都察司在这抓过四族的人,全是死罪。”
“四族?!哪得多少人?”
王越没顾手心痛楚,丢掉树技起身走过去,后面的人跟在她身后。
二十年前的都察司可以算是阎罗的存在。
“最一次警告!”覃烟不急不缓,不怒自威。
年龄大的人纷纷后退,年龄小的人被扯着后退,很快退到十米之外。
剩下少数还想抢的人都不得已退下。
车队缓缓前行,商队主事路过覃烟身边道谢。等马车走到前头,覃烟想跟在后边回去,被人叫着。
“大人等一下!这批粮食真的会全用来施粥救济吗?”
覃烟回首,见灰头土脸、衣着褴褛的女人望向她,后面还站一群如她一样似乞丐的人。
“当然。”
粮车过了一段距离,覃烟驱马跟上,没管后面的人。
王越招手示意自己的族人跟上,不远不近地坠在后面,再后面又跟着先前欲抢的流民,长长的队伍就这么直到县衙大门,途中还加了许多在街巷听说粮到的人。
等粥桶抬出来的时候,太阳完全下山,夜色暗沉。
人多,秩序也算不上好,到是那群灰头土面的人率先排好队,十几只碗传着用。
好在解决了温饱问题,王越对族人说了几句话,又走到覃烟面前,“大人,我们村的人已吃过了,可以帮忙分粥,或者干其他的活也行,谨愿献绵薄之力。”
王越些许紧张,她只从她祖母口中所闻都察司,刚正不阿,严厉凶狠。
覃烟正吃着肉饼,掀了掀眼皮,咽下去才道:“去问那边穿红色官服的人。”
王越告退,又找到许巡抚。
许巡抚看了看不见尽头的队伍,还是答应下来,派人教她们。
很快又有人闹事。
“怎么她们吃的是肉饼?”
“凭什么?”
气了半天的御官终于找到机会,“因为是那商队自带的干粮,她们看在我们辛辛苦苦的份上分给我们的!”
……
青卫吃完后也主动去帮忙,却被拒绝。
“你们站在显眼的地方就行了。”
青卫:“……”
于是她拿着火把巡视,所到之地确实“安分”,甚至安静的过头。
覃烟站着台阶上红笼下,红光映着面容,魔头阎王感直击某些人心。
又累又困。
覃烟叹气,正寻思还有什么事没干呢,青禾朝她走来。
“大人,主君叫您回去。”
“不是病了?看大夫了吗?”
“看了,之前晚饭前好点了,后面突然又不舒服,也不让人见,只说叫您回去。”
覃烟摸不着头脑,但现在也没什么事情,正好回去睡觉,便上马跟青禾回去。
走进院落,又被小厮引去浴室。
门口小厮也很慌张:“公子他在里面已经有半个时辰了,也不让其他人进去。”
覃烟眉峰微聚,敲门,无人应,“谢宁沉?”
久到她都想破门而入了,才听到一声“进”。
她进去,只见浴池边靠着一人,长发落水,合衣浸池。
她站在远处,问:“你怎么了?不是才病好,怎么泡池子?还不出来。”
“覃烟……”原先清润的嗓音带着沙哑,似渗着些许意味不明的情愫。
随着他缓缓回头看向她,一双湛色蓝眸也显露出来。
“金宁?”覃烟迟疑。
“你怎么现在才来?”
覃烟又上前两步,“真是你?”
金宁恹恹道:“不然呢?快过来。”
覃烟蹲下,捏着他的下巴,左右打量。
真的是蓝色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