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到林回音吹干头发，林暗就忍不住追着问，为什么呢，为什么只要家长不同意你就能分手？那你妈会同意吗？你这样告诉我又是什么意思？意思是只是跟我在玩玩没当真？

吹风机的热风呼呼着，回音不清楚他到底说了什么，也不太想清楚，大抵就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林暗好像一天都不会累，好像就是不了解家庭的意思，回音也不知道如何解释她以为是常识的问题。

“你知道为什么今晚我要去超市吗？”

“不是因为我想去，是因为我需要去。如果说我比你虚长5岁究竟长在哪里，大概就是这里，我必须快速有效地处理崩溃，知道看什么书做什么事能骗过大脑放出一些让自己轻松的激素，好让今天赶紧过去，明天能用比较好的状态去面对源头问题。”

“不想欺瞒你，这种事也骗不了，我不认识你爸妈，但我清楚我妈。我妈是那种控制欲非常强、不会妥协的女人。”

她又想起什么，“林暗。”

“嗯？”

“你明天回家住吧。”

“怎么了？”

回音看他，今天你让她接受了不能接受的事情，一定受苦了。

回音也没再说了，静了，她想到今晚的夜景，地下的对面小区楼，高高低低的错落着四四方方的光，又小又多，天上只有一个月亮，却有那么大的月光，很柔和，慈悲得像是菩萨的心，照看着每小格的光。

新日晨起，吃过早饭出了小区林暗就给陈忱打电话，说准备给温岚买件礼物，心情心意都说不出口，那就送礼说吧，陈忱把手机拿给他妈：你看，你看看吧，没骗你，确实是林暗约我。

逛进商场，两男孩在门口商铺地图前分析了一会，排除了服装店和超市，就直接进了一楼的金铺，导购很热情，追着问他俩，是给自己看的还是买来送人的？

陈忱：“你别管送谁，我们要买金链子。”

林暗想了想：“送妈妈，还是孕妇那种。”

导购员：“亲真是孝顺呢。”

“送妈妈的话呢，吊坠手镯都可以的呢，送孕妇呢，可以看看我们家店的新生儿转运珠婴儿锁，金银玉材质都有的呢。请问妈妈多大年纪呢？”

“42岁。”

“阿姨对黄铂金等贵金属是否有过敏史呢？没有的话可以这边看看，这种玉镯和铂金项链都可以的呢。”

陈忱在旁边看着，着急,“我们就买金链子。”

林暗皱眉：“是有什么讲究吗？”

小姐姐笑：“没什么讲究呢，只是妈妈太年轻，玉器铂金更适合呢。”

林暗定了个海豚形状的铂金链，导购员还问他买不买婴儿银手镯，辟邪的。林暗不信那些，他看上的是个小银锁，上面还挂着几个铃铛。付钱时他瞟见了店铺的巨幅广告图，代言人是个女明星，刘亦菲。林暗又问：“送女朋友呢？”

导购员眉开眼笑的：“顾客您真是个好男人呢~送女友的话就更多了，先看看您想买什么材质？或什么类型？项链手链腰链脚链，耳环都有的呢。”

林暗想起回音举烟的动作，她的手腕又白又细，可以戴手链的，那就手链吧。陈忱又转过来，姐姐我也有女朋友的，也给我推荐一个吧。

陈忱非要跟着林暗回家，他现在一有机会就往外跑，没机会也要找机会，呆在家里四只眼睛盯着他简直太窒息了，林暗没让，“我妈大着肚子呢，没空招待你。”

“嗨呀！哪要招待呀，添双筷子的事。”

“我家筷子不够。”

“卧槽，你连这种瞎话都说得出来。”陈忱捶他，你都这样说了，我也不跟你玩虚的了，必须收留我，你不带我我就告你妈你谈恋爱了。

林暗看他，还告家长，你是年龄不够还是智力不够？她知道我谈恋爱了，不然我买什么金项链？

陈忱又学到了，他也要买项链。林暗叹气，“陈忱啊，你期末多少名？”

“项链不够，买个金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