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默接过葡萄汁,第一口喝下去,感觉甜了很多。我下意识从睫毛下看调酒师,意识到他给我加了一点糖浆。这是我没有想到的。于是我讨好地对他笑了下。
调酒师:“别笑了,舌头都喝中毒了。”
“…哦。”
调酒师不再说话,低头擦桌子。
不管是隔壁,以小丑和牛战斧帮老大为中心的谈判,还是,我与调酒师的续杯互动,整个房间都凝聚在一种低气压紧张的环境中。
等我磨磨蹭蹭把第四杯喝完,时间又过去了五分钟。我扭头,牛战斧帮老大满脸崩溃,看来小丑完全碾压了他的弱点上,这场讨论最终将完全被小丑控制,引向他想要的方向。
这时,一阵尿意袭来。
不好。
我尴尬地夹紧腿,膝盖紧紧靠在一起。
水喝太多想上厕所了。
“厕所在哪里?”我红着脸,尴尬地问调酒师。
虽然这是人之常情,但他说的没错,我喝的的确太多了。
“二楼。”调酒师头也不抬。
我发现他偷偷在柜台下玩填字游戏。
我放下一条腿,另一条腿依旧悬空着靠在高脚凳的撑脚上。
真是要命,我看向小丑,我该跟小丑说我去上厕所,一会就回来吗?
这也太小学生了吧?
而且,他们似乎快谈完了。
因为牛战斧帮的老大气势越来越微弱,已经到了小丑说什么他就点头的地步了。
要不,我再憋一会?
大概突然想到了我,小丑转脸,与我对视上。
“无聊了吗?”小丑声音有些愉悦,他拖长了调子,“过来,到我这里来。”
“我想去上厕所。”我从椅子上下来,艰难地在视线中走到他跟前。
小丑发出了我熟悉的笑,嘶哑,只是这次比较轻柔,听起来有些无奈。
“当然可以,甜心。不用特意跟我说。”小丑对我眨了眨眼,“女孩子的私事,是吧?”
我咬着嘴唇,尴尬又脸红地点了点头。
“厕所在二楼,上了楼梯后右转,在尽头。”小丑手伸向我的衬衫,勾出了卡在裤腰里的衣角,他轻轻地推了一下我,就像我是个需要他鼓励才会走路的孩子。
“去吧。”
按照小丑的指示,我很快找到了厕所。彻底释放膀胱后,我站在镜子前洗手。
刚才那个动作…
我关掉水龙头。回顾他刚才的举动。
怎么想,都像是长辈对待后辈。
还是两方年龄悬殊很大的那种。
虽然,很可能是他心血来潮的一个随机举动。
毕竟他先把我吊在大厦外玩了场极限蹦极,又带着我飙车。
可能这只是他的一个伪装。
为的是让我放下警惕,心甘情愿被他利用。
至于利用我做什么,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话说,他有40岁吗…?
面容被歌剧妆挡住,很难判定。
不过,听他的嗓音,以及,手背的皮肤,至少也得35岁以上了。
我皱起眉毛,镜子里的人也跟着我摆出了困惑的表情。
无辜地朝我看。
镜子里的少女头发光滑柔软,没有染过,没有任何损伤的迹象。一种典型的乖乖女特征。黑色睫毛下,大而圆的眼眶中,浅灰色的眼球的颜色衬托得更透明了些。
无害,纯净,就像所有这个年龄的少女应有的那般,具有一切柔软乖巧的特质。
我的记忆还没恢复到记起名字和年龄的地步,不过,据我分析,这种长相的人一般不会超过22岁。
21?20?亦或是…19?
太难分辨了。
真希望我能早点恢复记忆。
不管怎么说,什么都不记得的话还是太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