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人权益协会。”水澜的声音在薛展耳边回荡。
听名字就大概了解了组织的性质。薛展环顾四周:“你们都是吗?”
她的目光扫过房间里的其他兽人,有之前在演唱会外看到的兽人虫,也有一些她没见过的鸟类和爬行类。
水澜微微点头,神情依然冷静自持。
薛展又问:“刚刚,为什么?”她指的是水澜和鸡哥绑架罗比的事。
水澜:“说来话长,其实算是意气用事。”她转身准备离开,似乎打算点到为止。
薛展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将准备离开的水澜转回来:“说。”
水澜的眼中闪过犹豫,但最终还是妥协了:“......我们想要示威。那只兔子是塞尔维斯族族长的女儿。塞尔维斯作为兽类,这些年不仅对同类的困难视若无睹,还助纣为虐,帮助维持人类对我们的压迫。”
她的声音虽然低沉,却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愤怒:“罗比是塞尔维斯族长唯一觉醒智慧甚至元素感知的后代,这是罗比第一次离开塞尔维斯星。这次行动的目的是打塞尔维斯的脸并且换取利益。”
薛展沉默片刻,大脑飞速运转。她大概了解了真相,而且确认了——此罗比真是彼罗比,正是她一直在寻找的那个人。
“你们现在被抓了,怎么办?协会会来救你们吗?”薛展问道。
水澜出乎意料地摇了摇头,坦诚道:“不会。”
“嗯?”薛展挑眉,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鸡哥这时凑了过来,迫不及待地插嘴:“我们又没有被当作绑架犯被抓,关着是因为破坏公物,扰乱秩序并且没买票。”
他挠了挠那蓬松的卷发,看起来不太在意的样子。
“你们没买票?”薛展有些惊讶。
鸡哥嗤笑一声,满脸不屑:“我们又不是来听猫唱歌的,花那糟钱干嘛。”
“好吧,”薛展环顾四周,“你们所有人都在这了吗?”
鸡哥扁了扁嘴:“有两个逃出去了,不然你以为我们干嘛撕开防护网。”
薛展:“……不是因为没买票吗?”
“呃......”鸡哥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这是次要原因,主要原因是那两人其中之一和疯狐狸打了个照面而且被她的火烧伤了,堵门的那种火,不及时去治疗身体就得废了。”
薛展大概了解了事情始末,又问:“所以你们两个之前就认识?”她看向水澜和鸡哥。
鸡哥忙不迭地摆手否认:“没有没有,应该是什么时候走廊上碰到过,我当时只觉得眼熟,没认出来。”他的眼神闪烁。
薛展点点头,不再追问。她转向那些被电网电伤的兽人虫,走上前去细细观察。
它们安静地躺在小床上,有的翅膀已经缺了一角,有的触角弯曲变形,还有的甲壳上布满了焦痕。
薛展的心猛地一缩,但这次没有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
“别担心,”鸡哥跟在她身后解释道,“已经治疗过了。紧急处理还是可以的,安保部门再怎么恨我们,也不至于搭上自己的前途。”
他的语气忽然变得愤愤不平:“电网枪明明是禁用武器,联邦法律明确规定电流型武器对兽人的使用必须控制在非伤害性电压范围内。这群人还敢拿出来用,真是无法无天!”
鸡哥越说越激动,右脚不停地踩着地面,像极了一只生气的公鸡,引得旁边几个兽人投来目光。
“兽人虫以外其它人都没受伤吧?”薛展问道,目光扫过房间里的每一个人。
这时候,墙角有一只鹦鹉弱弱地举起翅膀:“我受伤了,我被电网擦到,所以变回鸟样了。”
它的声音细细的,像是刚学说话的小孩子。
薛展走近一看,滴溜溜的大眼睛,黄绿色的羽毛上有一道明显的焦痕,左翅膀微微耷拉着,看起来精神不太好。
鹦鹉看到薛展走近,立刻把自己的小脑袋埋进翅膀里,只露出两只圆圆的眼睛,警惕地注视着她。
鸡哥两个跨步过来把它搂在怀里:“放心,她不是人,也不坏。可以信任。”
有了鸡哥的保证,鹦鹉这才稍微放松警惕,慢慢地展开完好的那边翅膀,像是在伸懒腰。
它抖了抖翅膀上的羽毛,“我叫普鲁斯,普鲁斯·科尔,来自卡萨尔星系的柏帆星。”
它的语速很快,却不咄咄逼人,反而带着一种天真的活泼,头上的羽冠随着说话的节奏一颤一颤的,显得格外可爱。
牢房里的气氛渐渐轻松起来,兽人们开始小声交谈。一只蜥蜴兽人靠在墙边,悠闲地说起了自己的家乡。
“我来自145行星,”它懒洋洋地眨着眼睛,“那是个偏远的五级星球,联邦官方地图上甚至找不到它的位置。”
蜥蜴的尾巴轻轻拍打着地面,“那里的兽人生活得很艰难,没有正规教育资源,大部分兽人一辈子都在为人类开采矿石。”
薛展:“兽人权益协会居然在这种偏远星球都有分会吗?”
蜥蜴扬起头,眼中闪烁着自豪:“当然有。协会的触角已经延伸到联邦的每一个角落。在我们的星球上,几乎每个家庭的年轻兽人都是协会的成员。”
另一个兽人——一只细长的蚂蚱——插话道:“他说得没错。我来自克伦特尔星带,也是五级星球集群。普通兽人连最基本的权益都没有,工作酬劳极低,化形石都买不起,更别说契约兽了,基本上是人类用了就扔的物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