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红衣女人”;比如“恶火烧身”。
不过这些事情,齐晓雨并不知道它们最后确实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发生了,也不知道从乔聿那次开始,有些事情就开始失控了。
所以,终究只是“差点”。
换作以往,齐晓雨并没有那么在乎银杏树会不会烧起来,不过是又说错一次。
但丁菲菲的事情之后,一切不一样了。
得到了想要的关注,便开始恐惧失去。
虽然最后她没舍得那棵银杏树,做好了回到以前的准备。
可能是日有所思。那天晚上,她梦见了一道雷不小心劈到了大树,树烧了起来。
她先是笑了,然后抱着树哭了起来。
泪水浇灭了大火,齐晓雨也从梦中惊醒。
这是齐晓雨第一次如此清晰的记住一个梦。
可能以往都是自然醒来的,隐约有点印象,又未曾放在心上,便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明明打着“预知梦”的幌子,却从来没仔细想过自己做了什么梦,真是讽刺。
于是,她开始留意起自己的梦。
然后,齐晓雨梦见了,末日。
开始是她的房间,她甚至看到了躺在床上的自己。
齐晓雨清楚地意识到了她在做梦。
她有些好奇,梦中的屋子是否与现实的有些不同。
齐晓雨仔细地打量着四周,似乎连自己随手放下的笔都没有偏离分毫。
难道不是做梦,是灵魂出窍不成?
齐晓雨走到客厅,看到了躺在沙发上的父亲那幅要死不死的模样,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心头火起。
男人手里的酒瓶如此刺眼。
她抬脚踢了过去。
脚穿过了酒瓶,瓶子却仍落到了地上,因为齐晓雨的脚面扫到了男人的手指。
他的手指像流沙似的滑落,少了两根,自然就握不住酒瓶。
齐晓雨惊得后退了一步,眼前的一切也变了模样。
她看到无数灰蒙蒙的细线沿着一切可以触碰到的物体快速地向外攀爬着。被它沾染的东西,仿佛失了生气,变得死沉沉的。
齐晓雨望着那化作齑粉的断指,巨大的恐慌摄住了她的心神。
她想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了?
这是她的梦镜,所以,当她有这个念头时,齐晓雨立刻出现在了别人的家中。
那家的女主人和狗狗一起睡在床上。
女人扯着被子,睡姿颇为豪放,狗狗仰着身体横躺着,半截身子压在主人身上,嘴里还吐着舌头。
然而,他们都没了呼吸与心跳。
齐晓雨连去了几户人家,皆是如此。
她飞到了楼顶,飞到了半空中,低下头望着地面。
灰线如蛇群一般以她的卧室为中心,疯狂向外扩张吞噬着。
她从梦中惊醒,甚至来不及穿上拖鞋,慌里慌张地跑向了客厅……
齐晓雨打了个寒战,回头望向外面。
烂尾楼没有安装门窗,夜风一吹,比想象中还要凉许多。
女生把手电往身旁放得更近些,将睡袋拉紧,背靠墙壁坐着,只露出脑袋和手,低头刷着手机视频。
视频里笑笑闹闹的声音,让夜晚变得没那么吓人。
她早上醒得早,精神又一直紧绷着,放松下来后,顿时觉得困意上涌。
这里就算发生什么,也不会有人被牵连。
如果她能在梦中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就好了。
齐晓雨放下手机,慢慢闭上眼睛。
然后,她听到有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
“哒、哒、哒……”
不急不徐地往上面走来,离她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她的面前。
齐晓雨抬起头,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乔聿蹲下身,看着女生脚边的面包空袋子,微微一笑:“我这里有盖浇饭,热乎的,想吃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