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自然形成的钟乳石洞，上方不时有水珠滴下，在地上砸出浅浅的小坑。

此时太阳西落，洞窟又狭长蜿蜒，进去后没走多远，便见不到天光了。幸好墙壁上不知寄生着什么东西，或是石头材质特殊，散着发幽幽的绿光，勉强能看出洞内的轮廓。

乔聿害怕摔了祭品，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虽然多花了些时间，但总算是平安到达了祭台前。

祭台大概有一米高，样子有点像是穿着袈裟，盘腿坐着的精怪。主要是它脑袋的部位实在没办法联想到人，形状有点潦草。

听着村长他们意思，这个雕像并不是他们手凿的，而是山神显灵后留下的身体。

乔聿忍不住盯着石像祭台又看了会，觉得把这个造型想象成头有点大的JB也不是不可以。换成一波SZQ崇拜的人群，估摸着也会把它当成“圣物”。

乔聿胡乱琢磨着，将手上的金盘子放到了石像的似是双手相叠的位置上。

盘子完美地嵌在平坦的地方，看来是村民们特意“量身定制”的。

放下金盘，乔聿起身准备离开，抬头就看到有个人影站在祭台的后面。

“傅昀。”

对方虽然戴着面具，乔聿还是一眼认出了这个没有见过几面的人。

傅昀摘下了面具，冷声道：“见过找死的，没见过在找死的路上不知回头的。”

有了背后黑手的事情，乔聿对他实在生不出好感，只觉得这话听起来莫名其妙，忍不住怼道：“哦，那请问生路在哪？”

“把身份证和现金交给我。”

乔聿满头问号：他难道看起来很像傻子吗？

“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把东西先藏在山洞里。然后，离开这里。”傅昀道，“你很快就会明白，我是对的。”

乔聿脑海中瞬间闪过自己到了村子后，碰到的奇怪事情。

他真的没有锁门吗？为什么柜子里多了一副碗筷？又是谁翻动了他的书包？

乔聿望向身后长长的甬道。

他转身往外走，走了约莫三分之二路，回头看了一眼。

傅昀没有跟上来。

乔聿捏着口袋里的东西，犹豫了许久，在墙壁上寻了个缝隙，塞了进去。

藏好东西后，像是着急着印证什么似的，乔聿加快了脚步，几乎是小跑回到了入口处。

太阳已经完全看不到了，等在外面的村民点起了火把，围在洞前。

昏暗的天色下，木制的面具在随风摇动的火光下明明灭灭，竟真有几分像是山野里的妖怪。

乔聿喉咙一紧。

“小聿啊，”女人走上前问道，“祭品有好好放到祭坛上吗？”

明明是和平时一样温和热情的语气，乔聿却硬是听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点了点头。

傅昀从洞穴中走了出来，语气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感情道：“放了。”

乔聿此时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祭坛后面，原来是早早就蹲守在了那里。

妇人又问：“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开？”

“明天。”乔聿的声音有些哑，“要回去上班的。”

“那——”妇人拖长了声音，突然抬起手臂，猛得从乔聿身后砸了下来，“可不行啊。”

乔聿明明有了准备，却仍被打得两眼一黑，直接摔在了地上。这可比傅昀下手要黑多了，他甚至来不及挣扎，就被几个壮汉压住捆了起来。

“放开我！”乔聿大喊道，“你们这样做是犯法的！”

得到的是塞进嘴里的粗布。

曾经和蔼可亲的村民，此刻冷漠得像是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

乔聿五花大绑地被关在自家的柴房中，村民们将房间从外面锁上。

大概是因为进村出村只有一条路，村长并没有派人看守在门口。

乔聿此刻的心情五味杂陈。

他应该觉得愤怒、应该去憎恨。可那一瞬间，他最大的感受是失望。

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沉郁的失望与伤心，掩盖了所有其他的情绪——或许，他本来就不擅长拥有那么强烈的情绪。

乔聿呆呆地躺在地上许久，然后慢慢地站起身，稳住身形。他蹦到屋子中间的圆柱前，将自己嘴上的布蹭掉。

虽然平时都是靠鼻子呼吸，但取下嘴里的布块时，他仍旧忍不住张大嘴用力喘息了几下。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将心中的郁结吐出去。

乔聿的双手被捆在身后，脚踝也被绑着。

他松了松自己的肩膀，背靠着柱子慢慢往下蹲，手臂下沉从臀部下方穿过，然后将腿从两臂间挪出。反别在身后的手便到了身前。

这个动作做起来并不容易，不过乔聿手长脚长，身体又比较柔软，有着先天优势，试了两次就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