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知与把垃圾扛去后门门口的垃圾桶里,回来时客人已经基本走光了,另外几位服务员也走了,只有老板正坐在吧台前和调酒师聊天,两人很熟络的样子。莫知与走过去,打算跟老板打声招呼就下班。
招呼打完,老板却没让他走,他拿着酒杯往莫知与一指,说:“你这身材这样貌,顶顶的,应该去当打碟手,当服务员太浪费了。”
莫知与笑了笑,说:“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嘛,我不会打碟。”
他当初来应聘的时候,老板就一直问他会不会打碟,要不要应聘打碟的职位,或者调酒师也行,这两种职位工资会更高一些,但问题是打碟和调酒他都不会。
“太可惜了太可惜了。”老板直摇头,明显有点醉了。
调酒师年纪看着比老板大些,身高高老板半个头左右,他撑在吧台上,朝老板无奈道:“秦诗,行啦,人小孩都说不会打碟。你给人家放行吧,人眼皮都困没了。”
老板名叫陈秦诗,蛮文艺的名字,跟长相很相符但跟性格不相符,这是莫知与今晚对老板形象的初认识。
“噢。”老板倒是蛮听调酒师的话,把伸出去挡莫知与的长腿收了回来,眼睛却还看着莫知与。
莫知与朝调酒师点点头,转身往门外走,身后老板还在喃喃道:“他手也好看呐,多适合打碟,太漂亮……”
莫知与走到马路上,凌晨刚过两点,这么晚已经没有公交了,打车也一直没人接单。马路对面有一排共享单车,他扫了一辆,长腿跨上去,瞪着就往夜色深处驶去。
凌晨的街道没什么人,只偶尔路过一辆小汽车,倏地从他身旁飞过时卷来一阵微风。橘黄色的路灯铺满地面,车轮碾过几片未黄的落叶,发出轻微的悉索声。
莫知与不是很困,酒吧里的音乐声震得他现在都还有点躁动,他慢悠悠地晃着车头,平时公交不到十分钟的车程,他晃了半个多小时才晃回到公寓楼。
莫纯年和方俊才已经睡了,他轻手轻脚地开门,洗完澡往床上一躺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多了,林子度昨天晚上十点多的时候给他发了信息,他都没来得及看,现在只囫囵回复了一下,就关灯睡觉了。
脚站久了很酸痛,莫知与睡得不是很踏实,无数次萌生出想起身去拿热水泡一下的念头,却都被周身的疲惫感拽在了床上。窗帘布没有拉上,但城市的月亮不亮,唯有远处高楼的灯光铺洒在地板上,详装成一地月华。周遭万籁俱寂,困倦感终于袭上了眼皮。
莫知与醒来时时间刚过九点半,脚还隐隐作痛,他没起床,就躺在床上回林子度的信息。
林子度对他大半夜回信息十分震惊,他跟莫知与做朋友那么多年,知道这人作息极其规律,那么晚还没睡实属不正常。
莫知与还没来得及跟林子度说自己在酒吧上班,这会儿给他发信息,他已经在上课了,却还偷摸着回莫知与,发的语音一股做贼的气息。
声音太小,大部分还是气音,莫知与要听两遍才知道他在说什么,可就这样气音都还抑扬顿,明显对莫知与的工作很感兴趣。
莫知与侧躺着,任由阳光映照在脸上,林子度兴致勃勃地问他工作的环境怎么样?工资怎么样?酒吧是不是每晚都很嗨?是不是很多美女?有没有照片?
莫知与不高兴地问道:“你不应该关心一下你兄弟累不累吗?尽关心美女,多让人伤心。”
“那你累不累?”林子度竟然还真的很认真地问。
“累啊!”莫知与掀开被子,拍了张自己大长腿的照片,“它们已经废了。”
“卧槽你裸着?”林子度语音震惊,答非所问。
“你丫的傻逼,爷穿了裤衩子!”莫知与笑骂道。
“噢。”林子度声音贱贱,莫知与这照片拍得很糊,长腿尽头一抹黑,他笑说:“我还以为你变得大方了呢。”
“你别等国庆了,你现在就来,我保证不打你。”莫知与咬牙。
林子度一通嘿嘿嘿地笑过去,他说:“都二十一世纪的青年了别这么保守嘛,真看看又不怎么样。”
“那你先拍张来给我看看?”莫知与坐起身,背靠在床头,也顺着林子度说流氓话。
“我这在教室呢,影响多不好。”
“滚,你拍给我我也不看,污了我的眼睛。”莫知与摁着语音掀被子,抬腿下了床,“跪安吧朕要去用膳了。”
对方不服地叫嚷:“什么叫污了你的眼睛,我那儿好看着呢这下你想看也不给你看了!”
莫知与抛下手机不再理他,起身去了厕所,边刷牙边想待会去吃什么,他来这里快半个月了,也算是把楼下的餐馆逛了个遍,好吃的没几家,唯一让他觉得可以无限回购的还是上次宋酌带他去的那家早餐店。
看来还是去吃那家吧。
打定主意,他快速漱了口,趿拉着鞋子就下了楼。
现在大中小学都开学了,小区里的游泳池白天也不开了,只有傍晚小学生们放假时才开几个小时,由下了班的家长带孩子来玩,莫知与前几天还没上班时经常在傍晚时下楼来溜达,就看到不少穿着泳衣的家长带着拿了水枪和游泳圈的小孩在小区里走,小孩应该刚玩完准备回家吃晚饭,满脸兴奋地拽着身边的大人说各种趣事儿,好不快活。
莫知与往游泳池侧边的小路走过去,刚经过上次被黎佳拽倒的铁网旁,就听到泳池里有哗啦哗啦的水声。他寻声看过去,里面有个人在游泳,速度很快,莫知与看过去时他刚好翻身蹬墙,灵活利落的身子一展,白皙的皮肤在淡蓝色的水下显得细腻漂亮。
阳光扑跃在水面上,水里的人游了几个来回,莫知与站在铁网外看了好一会儿,觉得里面的人游泳的姿势非常漂亮,宛如一只海豚。
里面的人游到岸边,却没再蹬墙,而是把头露出了水面,泳镜一摘,往莫知与这边一笑:“怎么样?”
宋酌的头发湿漉漉地搭在脑后,整个人被水洗透了似的白皙,唇色却很红嫩,很深的双眼皮下是双透亮的眼睛。
莫知与笑说:“很厉害。”
宋酌朝门口抬了下下巴,说:“进来玩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