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突然想起什么,走到溪边,看了看溪水中倒映的自己,片刻后从袖中摸出一把匕首。
这一举动吓了旁边的富贵一跳,赶忙阻拦:“公子,你要做什么?”
陆瑜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开口道:“净面。”
富贵尴尬地挠了挠头,就看见自家公子细致地用锋利的匕首刮去胡茬。
片刻后,陆瑜收起匕首,望着水中自己的倒影露出一个微笑,丢下不明所以的富贵,自己往帐篷去了。
“有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边走边吩咐道。
不必细说,富贵也知道他说的必然是白妙可的消息,呆呆地应了一声,突然明白了一向无所谓的公子为何突然开始在意起自己的样貌。
陆瑜躺在帐篷之中,清楚感受到身体因为翻山越岭赶路而产生的疲惫,意识却是十分清醒,想到明日便要见到她了,他罕见地觉得有些紧张。
虽然近几日他觉得自己已经想通了她离开的原因,也有了说服她与自己同行的理由,却还是很没有把握,这还是他第一次遇见这种难以预料的事情。
经过一个辗转反侧的夜晚,陆瑜翌日一早便金冠玉带,穿着一身月白长袍走出帐篷,他还记得白妙可受邀赴会见到他这身打扮的时候,眼里藏不住的惊艳之色。
在帐外候着的戎青和富贵却是不约而同地皱起眉头。
富贵内心:公子不会是为了白姑娘才这般打扮的吧……
戎青内心:丞相大人这身衣服骑马不会很快就脏了吗?
陆瑜旁若无人的从二人身旁走过,抬头便看见了冲着这边飞来的鸽子。
摘下上面的纸条,上头写着:事成,最多拖一日。
他勾了勾唇角,顺手将纸条扔进残存的火堆中。
“走吧。”说罢便要上马。
“等一下公子!我帮你垫个软垫吧。”富贵不知从何处掏出一个垫子,大小恰好可以放在马鞍上面,殷切的看着陆瑜。
陆瑜看了眼软垫,点了点头。
富贵忙上前将软垫固定好,紧接着便听见陆瑜低声说了句谢谢。
再想去看的时候,陆瑜已经骑马走在前面了。
有了软垫,再后来的路程陆瑜腿上的伤口虽然还会隐隐传来痛感,但是比起昨日已经是好了许多。
这次一行人连晌午都没有停下歇息,一直在跋涉赶路。
虽未明说,但是侍卫们都已猜到丞相大人是在追什么人,只有戎青知道是在追那日的两个书生。
不知那二人什么来历,但是能让丞相这般重视,想必并不简单,是以众人都在一心赶路,无人有怨言。
终于在申时初抵达了昌州城外。
昌州城却是城门紧闭,重兵把守。
打头探路的戎青看了看紧闭的城门,调转马头向陆瑜禀报道:“公子,城门不知为何锁了,属下去打探一下发生了什么。”
陆瑜淡定点头,看上去丝毫不意外会遇见这种情况。
城中的确有大事发生,预备进贡给圣上的九龙凤髓珠丢了。
九龙凤髓珠是南海郡月余前上奏进贡的祭祀贡品,珠子表面由九条真龙镂空雕刻组成,内里镶嵌至纯的鸽血红作为凤髓,整个珠子一体难分,浑然天成,圣上得知以后龙颜大悦,特批专人护送至京城,用于下月的祭祀大典。
这般重要的贡品竟然在昌州地界丢了,昌州知府立刻便下令封锁城门。从昨夜夜半发现九龙凤髓珠失窃以后便连夜搜查,所有人不许进也不能出。
住在客栈的白妙可昨夜便被叫醒搜查了一番,今日更是被封在了城中。
她干脆睡了个日上三竿才起来,在客栈用膳的时候顺便打听情况:“掌柜的,为何要封城啊?”
“听说丢了重要的贡品,知府急得不行,放话说一日找不出便谁都不许出城。”客栈掌柜的消息还算灵通。
白妙可接着问:“你可知丢的是何物?”
“那便不知了,这事儿只有搜寻的那些官老爷们知道了。”掌柜答道。
白妙可点点头:“多谢掌柜。”
吃过饭她也没闲着,让春杏在客栈等她消息,白妙可一个人在街上转了半天,也没打听出来到底是丢了个什么东西。
但是却有意外发现。
她再次拐进一个小巷子,一过转角就转身贴在墙壁处,屏息等待。
果然紧跟着来了两个一身劲装的人,正往前张望的功夫,白妙可眼疾手快地给了打头那人一记手刀,她并未收着力道,那人应声倒下。
剩余那人见此变故,反应很快,运起轻功一跃而起,白妙可顾不上管地上的人,抽出腰间的长鞭向着那人甩去,被闪身躲过。
这人身手还不错,白妙可唇角轻勾,脸上带着一丝兴奋,腾身而起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