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不大,只有一个卫生间。
吃过饭后,修斯燃殷勤地帮忙收拾桌子,杜衡则去冲了个澡,他出来的时候换了家居服,顺便拿了一件准备扔掉的短袖给修斯燃做睡衣。
“我们一会儿一起看电影吧。”修斯燃沾在客厅中央提议,“杜老师平时爱看什么类型的片子?”
“给你衣服,去洗澡。”杜衡把衣服随手扔向修斯燃的胸口,自己自然地坐在沙发上,“镜子后面有一次性毛巾,记得提前拿进去。”
修斯燃展开鹅黄色的短袖放在身前比量,肩线明摆着小一大截,“这件衣服是谁的?”
“不记得。”杜衡拿起茶几上的书,手指一下子插入有书签的那页,“反正要扔了。”
修斯燃把衣服团成球扔出去,转头气哼哼地走向浴室,连右脚的拖鞋都落在原地。杜衡头也不抬,认真地看书,卫生间内传来水声,他的喉结滚动,朝浴室门上瞟了一眼,然后继续盯着那些令人昏睡的文字。
折腾半天时针才指向八点。修斯燃脑袋上搭着一条褐色的毛巾,水顺着脖子流到胸肌上,下半身□□,连剩下的那只拖鞋都省了,踩着水靠近杜衡。
“你干嘛用我毛巾。”杜衡皱眉,他把书合上放在自己身后,“卫生间有吹风机,不要把水弄得到处都是。”
“我闻到了。”修斯燃用毛巾在手上缠了一圈 ,放在鼻子前深深地抽气,“忍冬的味道。”
“变态。”杜衡起身要抢,没想到被修斯燃身体一晃轻松躲过,手伸在空中什么都没抓住,只能悻悻地越过眼前这座“庞然大物”去拿拖布,“请你穿上衣服,客厅没拉窗帘,如果你想让整个小区都看见你的裸体,可以去窗边站着。”
修斯燃用手拿着毛巾盖住重要部位,转身走到杜衡前面甩了甩头发,水珠嘣到浅色家居服上留下深深浅浅的圆形痕迹。
“帮我找一件你的衣服。”修斯燃插着腰,“我不穿别人穿过的。”
“那你光着吧。”杜衡的目光上移,停在自己的毛巾上,“毛巾我也不要了。”
修斯燃把毛巾搭在肩头,他扶着杜衡的肩膀再次提议道:“我们看会儿电影吧,就看你喜欢的。”。
杜衡眯起眼睛,他抬起胳膊,刚刚翻过书页的手指顺着中缝边缘摩擦,“我以为你想直接睡。”
“我以为杜老师是个有情调的情人。”修斯燃重复他的句式,反手抓住那只蠢蠢欲动的手放到自己的前胸,“这里更讨人喜欢。”
拖布杆插在两人中间,谁也没有放弃这个诡异的姿势,杜衡毫不客气地锤上去,啧啧嘴评价道:“挺有弹性,可惜我喜欢软的。”
修斯燃不生气,他耸着肩膀在空气中画圆,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肌肉立马放松了一些,“这样呢?有没有好一点?”
“还可以。”杜衡挑了下眉毛,“我看纪录片。”
修斯燃点点头,“哲学纪录片?”
“都看。”杜衡抽出手沿着修斯燃留下的脚印走向沙发,他打开电视,“偶尔也关心下地球何时消亡,太阳上到底有没有生命。”
可能是觉得自己的行为实在不雅,修斯燃坐下后还是用毛巾遮挡□□,他用胳膊半搂着杜衡的肩膀,看他操作电视上滚动的节目单。
屏幕亮起又变暗,诡异的音效冒了出来,镜头先是扫过一些黑压压的树,然后转向一尊白色半胸石膏像。
“这个对你的戏可能有帮助。”杜衡安稳地坐着,甚至往修斯燃的怀里靠,“人生有时候就是一种对抗,你可能在打败昨天的自己,或者是生活中出现的其他角色,这件事情永远没有停止,它制造心中混乱的秩序,也可能成为兴奋的源泉。”
修斯燃没回答,只是安静地盯着屏幕,他看到一些黑白默片配上播音腔的解说,心中自动拆解这些难懂的文字。
纪录片比想象中更枯燥,修斯燃甚至能听到客厅里时钟运转的声音,他的眼前逐渐模糊,脑袋歪在杜衡的肩头,逐渐失去意识。
或许确实是这段时间精神紧绷,纪录片播放片尾时修斯燃还没醒来。杜衡感觉肩膀麻木,一只手托起修影帝的脸,另一只手拿过抱枕塞在他头下。
尽管动作很轻,修斯燃还是抖动了下眼皮,嘟嘟囔囔地问道:“结束了?”
“嗯。”杜衡起身关掉电视,像哄小孩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