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漾紧绷着身子心里祈祷着这场戏快点过去,可天不遂人愿,它该放慢的地方还是放慢,再配上伤情的bgm,苏漾简直觉得自己小命快要不保。
这不相当于自己当着纪淮的面儿绿了他吗?
苏漾在心里默念着这是演戏不是真的,让自己不至于太心虚。
对于苏漾来说此时是无比漫长的,好不容易熬了过去,苏漾额头上的冷汗都快冒出来了。
纪淮看完这段也没见有什么不对劲,苏漾小声呼了口气。
接下来就是方瑾年随军出征,桑九初城头送别,一直到军队消失在桑九初视线中,方瑾年也是挺直了腰背没有回头。
到了边陲地带,基本上就是苏漾一个人的戏份,身披铠甲也不想别人一般显得魁梧,魁梧,反而显得愈加瘦弱。
桑九初说他不必上阵厮杀,他也一意孤行,履行一个将士应尽的责任。
方瑾年自幼身体便不好,加上边疆环境艰苦,很快就病倒了,即使如此,他也一声不吭,夜里咳了血也是随意一抹不甚在意,似是跟什么人作对,但更像是跟自己作对。
这天夜里,他拿出了桑九初送给他白玉笛,自这笛子到他手上就未见过天日,但不知怎么的临行前收拾东西时,还是将它带了过了。
他端起来吹奏起了最后一曲,悠扬婉转,有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哀怨凄苦。
也是在这天夜里,他提笔写下了来这后第一封送给京城的信。
最后,方瑾年并未选择重病卧床,郁郁而终,而是踏上了战场,等到万箭穿心时回头眺望京城,露出一抹极淡的微笑,苍白的嘴唇动了动,好似说了些什么。
此时方瑾年的书信快马加鞭终于送到了京城,拿到信的桑九初将其看完,心头一震,轻飘飘的信纸从手中滑落,最后镜头定格在落到了地上的信纸上——
“与君同舟渡,达岸各自归。此后愿君千千岁,勿念寄书人。”
到此短片就结束了,苏漾看的心惊胆战的,生怕剪辑师又给他来那么几下,他真的怕自己的小命不够用的。
电视里面放起广告,苏漾对着纪淮笑道:“纪淮哥时间也不早了,要不洗洗睡吧?”
纪淮不说话,抱着小饼干站了起来,一个眼神也没赏给他。
苏漾暗道不妙,赶紧跟在纪淮后头,试探道:“纪淮哥,你生气啦?”
纪淮依旧没理他,进了浴室,把小饼干放到一边的小凳子上,自己打开喷头将水放到小饼干专属的洗澡盆里。
挠了挠头,苏漾再接再厉,“其实我也不想的,是导演说要加感情戏的,我先开始也不知道是跟个男人就答应了。”
“是女人你就答应了?”纪淮冷冷道。
苏漾噎住,也找不什么理由反驳,纪淮见他说不出话来就当他是默认了,开始赶起人来:“你先出去吧。”
苏漾揪着衣角不肯动,小饼干也意识到两个爸爸之间的气氛不太对,站起来踮起脚尖拉了拉纪淮垂下的手,又去拉了苏漾的手,奶声奶气道:“爸爸,别吵架,小饼干,不喜欢。”
纪淮回过头看着父子俩,苏漾配合着做出可怜巴巴的表情。
纪淮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个,立马就有些软化了,自己也不该为这种虚假的东西较真,暗自叹了口气,对苏漾道:“好了,我没生气,你先去洗澡吧。”
没生气才怪,苏漾这样想着,不过好了就好,心里一块大石勉强算是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