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望舟还是不解，“看灯需要跑到这来吗？”

此时辰千羽正拉着暮望舟往一座青楼里赶。

暮望舟站在门外朝里面打了一眼便面露难色，各种各样的脂粉气扑面而来，他并不喜欢。

辰千羽拉着他的袖子催促，“你怕什么，今日祈福节楼里的姑娘们也都出去玩耍去了，这座楼里面是空的，每年一到这个时候老板就会将这座楼腾出来给大家赏灯用，这座楼的位置占的好，靠近外城又不高不低，城内禁火禁得严大家放灯都得往外城跑赏灯的人自然也跟着跑嘛。”

暮望舟听着他叽里咕噜的解释，评价道：“嗯，见识斐然。”

这番评价对辰千羽很受用，他灿然一笑，“我们得赶快上去占个好位置。”

到傍晚暮色渐起的时候外城的人声逐渐吵闹起来，这时已经有三三两两的灯火升起来了。

楼上的人也逐渐拥挤起来，摩肩接踵，暮望舟向来不喜挤在人群中四面扑面而来的都是汗臭味和脚臭味，他蹙紧眉头，转头去看旁边的辰千羽对方对于这些乱糟糟的气味浑然不觉只一心仰着脸看灯。

忽然旁边有一个人不小心撞了一下辰千羽，对方连连道歉辰千羽温和一笑道没关系，那人见辰千羽不怪罪神色刚一松就触及到了他身后的暮望舟。

暮望舟面色阴沉可怕，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似乎在压抑着怒火，眉峰也压的低，看向他的目光冰冷刺人，那人心里忽然颤抖了一下，别开脸不敢再去看，找了个人缝瞧瞧钻跑了。

暮望舟也随之收回视线，重新看灯，想了想又抬起一只手微揽着辰千羽的腰，将人似有似无地禁锢在怀里。

他的动作太微小了辰千羽并没有察觉。

辰千羽看着这漫天灯火看得入迷，忽然想起什么笑着看向暮望舟，问道：“你知道孔明灯为什么会叫孔明灯吗？”

暮望舟回望他，“为什么？”

“这可就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了。”辰千羽摆出一副说教的样子，“暮学生，虚心学习吧，你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暮望舟忍俊不禁，也配合着他，“好的老师，那请问老师现在可以告诉我吗？”

……

等到夜色较晚了城中的宵禁也开始了人群方才散去。

暮望舟将臂弯中的细腰揽紧，足尖轻点，轻盈地掠上了檐头，等到辰千羽在房顶站稳后方才撤手。

这番动作着实将辰千羽吓得不轻，轻呼了一声，“来这干什么？”

暮望舟满眼无辜，“学习啊，老师。”

“什么？”辰千羽并没有反应过来。

暮望舟却不答只忽然靠过来与辰千羽的脸隔咫尺之遥，这距离令辰千羽感到不适，他缩了缩肩想往后撤后腰却忽然被暮望舟的手臂禁锢住。

暮望舟的眼神奇怪得很，像是刚刚的满天灯火都融进了他眼里，燃成了一大团火焰，烫的人耳尖发红。

辰千羽不敢直视，微微垂头避开了，却又被一只忽如其来的大手抬了起来，逼迫他直视。

“干什么？”辰千羽声音也烫得发颤，还带着若有若无的哭腔。

暮望舟听着这声只觉得喉咙发紧，骨头也酥软了。

忍不住又靠近了一些，将自己眸子里的火焰照映在对方眼里，“喜欢我吗？”

辰千羽闻言微愣，他也摸不清楚暮望舟这话是何意，“什么意思？”

暮望舟声音发着抖，眼眶也跟着红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教辰千羽给欺负了。

“辰千羽，我知你在情爱这一方不甚开窍，但你也不是分毫不懂，你找御文要的那些话本可也没少写这番情节吧？”说到这他忽然将辰千羽的手捉住了，紧紧的贴在了自己的心口处，“你又不是木头人，真的感觉不到吗？”

辰千羽哪能料到这番情景，被暮望舟的这些话弄得六神无主，全身上下都莫名的发着烫，被对方紧紧握住的手更是像在油锅里煎，偏又抽不出。

他怔怔地抬头去看暮望舟只觉得对方眼里的火烧的更旺了。

“怕是只有丢进无妄海才能熄灭了。”辰千羽的思绪已经飘走到不知何处了。

他原本不理不睬的模样暮望舟看得本就心惊肉跳如今这幅六神无主的模样却是惹人生气。

暮望舟眸色暗沉，将手臂一紧，人已经被结结实实的按进了自己怀里。

那张小巧精致的脸可爱到迷人，暮望舟稍稍一低头就蹭了上去。

嘴唇沿着脸颊一寸一寸向下移动，最终覆在了那片柔软之上，暮望舟吻的很小心就只是小心翼翼地擦擦碰碰，余光中的辰千羽明显还在状况外，连反抗都忘记了。

还当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头顶的弦月已不知何时悄悄滑至远处的檐下，就如倒挂在那里一般。

暮望舟依旧还是迎风站着，再看怀里的青衣小公子早已不知何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