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望舟举目四望,道:“应当是混元伞的缘故,它开启了防御机制,不仅伪装了自己也改变了这林中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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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赶快召集城中的所有大夫立即赶往城西!”
俩人一回来就看见忙着指挥的卫怀风。
辰千羽插话问道:“卫将军出何事了?”
卫怀风抽空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像往常那般爱搭不理,只粗略解释道:“从昨夜开始城西感染者忽然出现强烈症状并伴随呕吐,已有多人丧命。”
“什么?”辰千羽一愣,看向一旁的暮望舟。
暮望舟依旧如以往那般抱着臂,一脸严肃地朝他摇了摇头。
这是在劝他不要多管闲事。
辰千羽不敢惹暮望舟不快,垂着首怏怏不乐地跟着面前的人回了屋。
夜晚躺在床上时辰千羽辗转反侧不得安眠。
此时已入了夜而城西依旧一片乱哄哄,嘈杂的声音如经久盘旋的苍蝇一样赶都赶不走,辰千羽被吵得一头乱麻。
他烦躁地搓了搓脸,一挺而起,披上薄衫,悄悄捏了个遁术,跑到了城西。
整个西城都飘散着一股浓郁的药味,吸入腔肺呛得人只想咳嗽。
卫怀风已经忙了一天了,指挥着安顿病人处理药材,此时正蹲在一口大锅前熬药。
看着面前一锅乌黑的浓药卫怀风担忧地皱了皱眉,目前的这个疫病并没有有效药再加上城中药资本来就短缺连大夫都凑不齐二十个这个病又来势汹汹而这一锅药也是大家病急乱投医随便抓的几份药材乱熬的。
他看着满街道的病人男女老少皆有,大多都是女人和老人,他们都是染了病被家人赶出来的,明明身处城中却无家可归被迫聚集到这寒风瑟瑟的街道。
现如今多给一份希望就是多挽救一个生命。
卫怀风起身,按分量盛好了药,正准备端过去,就被一只纤细白净的手接了过去。
卫怀风怔怔地看着面前的人,颇有几分不可置信。
辰千羽捧着药碗,冲他笑笑,“卫将军,您继续盛我来帮您端。”
卫怀风想问“你怎么来了”张了张口说出来的却是,“谢谢。”
辰千羽嘴角稍稍一抿,又一扬,那抹甜美的笑容立即又荡漾在他的脸上,他道:“不客气。”
俩人相互配合着忙了大半个时辰,终于将这锅药解决完了。
卫怀风也不停歇立马接着熬下一锅,辰千羽帮他生着火。
卫怀风抬眼看了看不顾形象坐在地上的辰千羽,有些忍俊不禁道:“你既然还会生火?”
“那是,我以前贪吃的很经常拉我家哥哥偷偷去给我做好吃的,一般都是他掌勺我生火,久而久之就熟练了嘛。”辰千羽拍了拍手上的灰发现拍不掉就直接往衣服上擦。
卫怀风:“你家哥哥?是暮大人吗?”
猛然听到暮望舟的名号辰千羽吓得心一颤,忙否道:“不是不是,跟他没关系,是另一个关系特别好的哥哥。”
卫怀风点点头,又问:“说来,我一直很好奇你跟暮大人到底是不是兄弟?有时候看着挺像有时候看着吧又不像而且你俩的姓氏也不一样。”
“我跟他算是吧,但是他不想认我这个弟弟。”辰千羽没跟他仔细解释,仙界没有姓氏一说,一般就是什么好听就叫什么。
卫怀风:“为何?难不成你们之间还有渊怨?”
辰千羽点点头,“差不多吧,小时候关系就不怎么好,我从小就怕他。”
卫怀风一阵短笑,“看出来了,但他挺护着你的。”
“也许吧。”辰千羽耸耸肩,随便应了一句,他不想继续谈论跟暮望舟有关的话题了。
所幸卫怀风是个有眼力见的,也没再追问。
俩人安静地坐了一会儿,卫怀风突然道:“你冷不冷?”
“啊?”辰千羽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此时虽值仲夏但夜晚的风多又凉如水,辰千羽又穿得单薄,卫怀风一时担忧就不管不顾地问出了口。
没等辰千羽回答他就自顾自地将自己的外衫脱了下来罩在了辰千羽身上。
辰千羽想推脱他就直接握住了他的手,“没事,你穿着吧,我自小军营里长大的抗冻得很。”
辰千羽无从适应,“谢……谢谢。”
“不必客气。”卫怀风这才松开他重新坐回自己的座位。
其实也没多冷,他就坐在火口处呢。辰千羽裹着卫怀风的外衫,衣服上的味道被火焰赤烤地越发浓郁,不是那种粗鄙莽夫身上的汗臭味,他仔细闻了闻浓郁的药香下似乎还掩藏着一股清明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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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辰千羽蹑手蹑脚地回了房间,衣服一脱就钻进来被窝。
等二日早上醒来时险些没给他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