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从约好的那一刻起,我便一分也等不及了。”杨宥禾乐也和羞。
“哎呀,好甜啊~”陈青行阴阳怪气,却是也笑得花枝乱颤。
“我快到了。”杨宥禾顿时心中小鹿乱撞,连忙理了理头发。
“他肯定还没到,别那么慌啦……”
“我这不是得随时保持仪容仪表满分嘛。”杨宥禾俏皮地挑眉。
“好吧好吧,那就先不说啦,我还有两份报告要写,先祝你约会愉快啦~”陈青行了然地点点头,转而又挥手道别。
“好~未来陈医生加油!”
挂断电话后,杨宥禾也到了他们约好的地方,这家烧烤店是田时樾定的,在报了田时樾的名字后,老板笑嘻嘻地将杨宥禾迎进内院。
杨宥禾心花开了个漫山遍野,以至于她觉得似乎自己闻到了滚动的花香。
还以为这家店只是外表看起来光鲜亮丽,没想到这里头更是别有洞天。
她是真的闻到了馥郁的花香——
院子中央有一个石头砌成的烧烤炉,炉中火炽炽燃烧着,不远处有一个秋千,秋千和墙上别满了花和星星灯,就连石炉周围也镶满了花。
那是一种紫色的小花,花儿像蝴蝶飞舞一般。
杨宥禾已经走到了秋千旁,她欲插兜却发现手无处安放,捏了捏裙子,瞠目喜惊。
“这是小田为小姑娘你特意准备的。”老板摸摸胡子,笑道:“这些花叫紫色三色堇,三色堇寓意‘思慕、快乐、让我们交往’,而紫色三色堇的花语是‘默默而无条件的爱’。”
“!”杨宥禾呼吸一窒,心里打开了一罐碳酸饮料,甜甜地刺激着她的心脏。
未曾想,田时樾竟眷念至此。
“说起来,我跟小田还真是挺有缘分的,我还记得是今年七月初的一个晚上吧!有几个顾客喝醉了在这儿闹事打碎了好多啤酒,弄得我这店里一塌糊涂,还是当时一个人在这儿吃宵夜的小田帮我收拾的残局,也是从那以后,我这小店基本没人再闹事了,生意也越来越好,你说神不神奇?小田那小子也是,依然经常来照顾我家的生意。”
没想到田时樾这么早就来过了宁贺,还和老板有这样一回奇缘,一想到田时樾那副认真的模样,杨宥禾有些忍俊不禁。
“所以一听说小田要拜托我腾出这个小院借给他两个周,我毫不犹豫地就同意了!”
“两个周?”
那不是他请假的那段时间吗?那么早之前他就已经开始筹备了吗?
“是啊,他说,对喜欢的女孩就得花心思花时间,他还挺乐此不疲的呢,你现在看到的院子里所有的装饰,都是出自他的手笔,他对你可真是有心呐!”
杨宥禾愕然的同时心里涌出无限的感动,甚至是有些想落泪。
“小姑娘你别怪老叔多嘴,若是可以,你千万不要辜负小田呐,这么愿意用心的男孩子可不好找哩!当然老叔也知道你肯定也是位好姑娘!不然小田不会这么上心呐!”
杨宥禾用指尖抹去眼角的泪珠,重重点头。
“那我就不打扰你啦,小田估计也很快就会来啦!”老板看出杨宥禾的情绪,识趣地转身准备离开。
“谢谢老板!”杨宥禾抽了抽鼻子。
老板挥手示意没事便离了院子。
杨宥禾坐在秋千上捏了捏自己准备送给田时樾的生日礼物。
杨宥禾抬头,见星光滟滟;垂眸,闻花香杳杳;荡悠,感晚风徐徐。她凫趋雀跃,欣喜若狂,好喜欢田时樾,好喜欢,好喜欢。
正在杨宥禾沉浸在喜悦中的时候——
“我可能会来得有点晚……你若是饿的话就先吃吧,我已经让老板先为你点单了,这顿是我请的。对不起,我很抱歉。”
是田时樾发来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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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时樾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躺在病床上的陆司媛,心里只觉得烦躁。本就因为今天她的到来扫了半会的兴,现下又因为她出了车祸躺在这里它才会错过与杨宥禾的约会。
她总是会在自己幸福初始的时候穷追不舍,然后搅得他一塌糊涂。以前是,现在也是。
田时樾疲惫地揉了揉眼皮。
陆司媛抱歉地朝着田时樾道:“对不起,时樾,给你添麻烦了,还劳你过来一趟。”
“检查怎么样?”田时樾答非所问。
田时樾看到对方的腿上和手上缠的些纱布,心里那些本想跳出来嘲讽的刻薄的话骤然间压了下去。
“医生说,没有伤到内脏,就是擦伤得有些严重,已经打了破伤风和擦药了,肇事司机也赔钱了。”陆司媛朝着田时樾安心一笑。
“肇事司机呢?”田时樾敷衍地问了一句,心思全在手机未回复的对话框上,他有些心不在焉。
“他去交警队了,因为他没有家人,所以现在就只有我一个人。”
好吧,田时樾承认,这次陆司媛的确有些可怜,不过他也不想与她待在一块儿,索性还是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那你今晚?”
“就在医院住一晚,明天就回去。我已经跟小张阿姨打好招呼了的,”看出了田时樾心不在此,陆司媛眼眸黯淡,却还是坦然道:“你先回去吧,别让人家久等了,我一个人也可以的。”
田时樾有些愕然,虽说自己已经给她找了护工准备离开医院,但没想到陆司媛竟比他先提出,他有些复杂地看向陆司媛。
陆司媛偏过头,田时樾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她会这么好心么?自己走了之后她不会打电话给张秀云告他一状么?无所谓了,母慈子孝这一套他与张秀云之间早已默契不演,他现在最重要的,是赶到杨宥禾身边。
“您好,请问是陆司媛小姐吗?我是您今晚的护工。”女生朝着陆司媛鞠了一躬。
护工?陆司媛转过头来看见田时樾朝着护工颔首。
她今晚出车祸,因为是孤身一人在不熟的城市,所以她有些委屈地还是给家里打了电话。小张阿姨特别担心她,更是大发雷霆,打电话叫来了田时樾,还吩咐他必须整晚都得在医院照顾自己。
所以这护工若不是小张阿姨叫的,那就只能是田时樾叫的了。
可田时樾刚到这儿也就才五六分钟左右。
原来,他从未想过要照顾自己,他只是等着护工来了就会离开。自己还故作大度让他离开……
“好好休息。”
陆司媛甚至还没来得及回应就已经听见田时樾离开的声音。
她忽然鼻尖眼眶一酸,泪珠缀在眼尾,看起来倔强又怜人。
护工察觉到她的情绪,忙上前安慰询问。
“没事,我只是有些累了。”
陆司媛看向病床旁的吉他,他从进来起到离开前都未曾将视线在它身上留过一分一秒。
喉间好苦。
田时樾喜欢弹吉他,从小就能弹得一手好听的吉他,所以这次他的生日,她花了好几个月才在宁贺最好的琴行为他定制了一款外观和性能都甚佳的吉他。
她来宁贺找他就是为了要带他一起去拿,给他个惊喜,顺便问问他,可不可以陪她过她明天的生日?说来也巧,她与田时樾的生日是挨着的。
她有想过会被拒绝,只是没想到会被拒绝得这么狼狈。所以她独自去取,反正回家之后也能给他。只是没想到因为吉他的外包装挡住了她的视线才导致被一辆闯红灯的摩托车给撞了,幸得摩托车刹车刹得及时,她没受多大伤。
但吉他摔在地上发出闷响的那一瞬间,心里绷着的弦,也跟着断了。
伤口撕扯着疼,心口难捱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