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会有事吧。”李晔将肠衣扔了,抱起高观音,缓缓闭上眼睛。
冬去春来,转眼又过去了一年。李晔这几日忙着与大臣们商议新的赋税法,连着月余都住在书房。高观音怕自己影响到他们议事,自然不会去找李晔,而是派了人惊喜照顾。
“那就这样办。”经过一个月多的讨论和修整,这件事总算是敲定下来了。
杜明阳意犹未尽地喝完甜汤,打趣道:“可惜了,以后就喝不到这么好的甜汤了。”
李晔明白他这是对高观音表达谢意,笑着说:“你若是想喝,那就多来宫里走走。”
杜明阳摇了摇头:“那还是算了,微臣一个孤家寡人,见不得陛下和娘娘恩爱的画面。”
“那你就快找一个人,红袖添香岂不美好?”李晔似乎从未见过杜明阳身边有过任何一位红颜知己,他向来都是独来独往。
“不了,我还是习惯一个人。”
李晔不再坚持,而是看向他手里的扇子,想起一件事:“与你认识这么久,这扇面上的字似乎不是你的,不知是哪一位高人所赐?”
杜明阳手里有一把从不离身的扇子,扇面上题了一副好诗,字迹娟秀。
“这是臣一位故友所赠。”杜明阳看着扇面,陷入了沉思,“希望有生之年能再相遇。”
“会的,上天会厚待有情之人。”李晔看出他眼里的一份眷恋,劝慰道。
“多谢陛下。”
送走杜明阳后,李晔想起许久未见高观音,立马命人去传话说自己晚上会去。未曾想,去而复返的人回来禀报,说娘娘近日身子上不爽利,不方便接待陛下。
“是病了吗?”李晔二话不说,抬脚就朝着皇后的宫殿而去。
“奴才不知,婉儿姑娘就是这么回话的。不过方才出来之时,瞧见藺太医来了,想必是为娘娘诊治来的。”
李晔担心高观音的身子,脚下的步伐更加快乐,害得后面的人都是小跑才能追上。
“免礼——”
站在门口的婉儿一见李晔,刚想行礼,就被行色匆匆的李晔打断了。
李晔越过她,风一般地就进了里屋。只见藺长卿正在为高观音把脉,小巧站在一旁。
“不必行礼——”见藺长卿作势要起来,李晔急忙制止。转而走向高观音。
“怎么身子不舒服不早派人告诉朕?”
高观音却是笑了笑:“也不是什么大事。”
“你的事从来都是最重要的。小巧,你是如何照顾娘娘的?”
小巧求救的眼神瞄向高观音。
“不怪她,其实……”高观音想了想,将李晔拉了下来,靠在他的耳边,说出了原委。
李晔瞪大了眼睛,站立了许久,待他反应过来之时,手已经颤颤巍巍地轻放在高观音的腹部。
“真的吗?”李晔眼里是开心的,但又不得不担心高观音的身子,向藺长卿询问道,“娘娘的身子可承受得住?”
“陛下,娘娘请放心,经过微臣的调理,娘娘足以可以产下小皇子。只不过娘娘体质比较特殊,万事都需要尽力小心。”
“好,好——”得到他的保证,李晔这才放开了心,“你们下去吧,朕要与娘娘单独说会儿话。”
小巧带着藺长卿离开了,留下空间给两人。
“是不是那次有的?”李晔何其聪明,一下就想起那日的事情。
高观音见事情败露,靠在他胸口,手指在上面打着圈圈。
“我也不想的,谁让你一直都这么小心翼翼。我就想到用针戳了几个小孔。没想到就这么一次就中了。果然上天厚待我……”
“你还敢说,知不知道为了你,我忍得多辛苦。”李晔不怒反而宠溺一笑。
“珺璟,你是不是忘记道长离开前所说的了——”高观音抬头提醒他。
李晔细细回想,疯道士离开前,似乎是说了一句话——
“一人一心,两人同心,三人齐心。”
高观音知道他想起来了,笑道:“道长说我的心悸之症如果一年里不再犯,就会平平安安。而这句话就是想告诉你,只要生下这个孩子,我们才算是圆满了。”
听完她的话,李晔的嘴角列到了耳边。低下头,鼻尖对着鼻尖。
“也罢,你若想要一个孩子,我们就要一个。但你永远是我的首要选择。记住了。”
高观音微微一笑,压下他的头,此刻不需要太多的语言,一切都化成了温热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