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前任主人已逝,它仍旧在你的打磨下锋利不逊色于当初。”
指腹抵住刀锋迎风而立,落叶擦过了长发又回归大地,你看见剑上倒映出自己此刻的模样,甩了个刀花再收刀回鞘。你并未回头,只是任由那人接近了自己的背后,他曾经对你说过不要将后背暴露给任何人,哪怕是今日称得上一句同伴的人,后来又自觉无趣啧了一声,说没必要,你不会因此死去,也已对伤痛感到麻木。
“如果我现在砍下你的脑袋,你是会从哪边长出另外的身体?”
冰冷的金属抵在颈侧的触感你再熟悉不过,那儿数不清被切开了多少次,正如同现在温热的血淌落在了刀上,再滴落到脚下将嫩草滋养成红。
“我还没经历过。我想我会把我的头捡起来,再安回去吧。”
你在脑内预演后分析得出了如此结果,虚好似被你逗笑一般噗嗤一声自喉间溢出,脖颈上的重量消失不见,你抬手抹掉了那抹血渍,刀口已愈合如初。
“不愧是吉田松阳教出来的弟子啊,竟然老老实实让人把脑袋砍掉。”
你低头看着手上黏腻的红,本想用手帕擦掉的,手腕被一把握住连带着人都拽了过去,你这时才抬头看向将你锢进怀中的男人。虚拉着你的手凑近自己唇前,张口用舌尖拭过指尖鲜血。
“……有人要砍掉你脑袋的时候,就要以搅碎他心脏为目标,去杀了他。”
他垂下眼眸,说出的不知是告诫还是自言自语,那双红瞳被拉得狭长。酥麻的感觉沿神经传来,那是虚含住了你的手指轻咬着。
“如果虚想要我的头,我会自己砍下来送给你。”
“噢,真是份不错的礼物?”
虚松了你的手,冲你挑了挑眉,手掌落在你纤细的脖颈上,那儿看起来一用力就能折断,不过是做不到的,就算是他也不可能轻而易举就取下你一条性命。你成长的速度很快,那些杀戮的本事你精通到了顶点,又融会贯通成了自己的杀人技。现在只是缺少经验,再多给你一点时间,你说不定就能……
但你想的是随时将自己的一切都献给他?是出于透过他看见的松阳的灵魂吗?至少想要为这具恩师曾经身体报答当初的恩情,正如同你和胧一道向他宣誓忠诚时的想法一样。
这个问题虚思考过无数次,每次都得不出个确切答案,或是无数种不同的结果萦绕在脑海中,最后还是松阳说:
「她也喜欢你。」
所以部分还是出自松阳的原因?虚将所有想法都挥出脑海。
“澈,给白夜叉的解药,是你当初告诉骸的?”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话题和信女聊天,就告诉了她毒药的成分。我也不知道解药是什么。”
“……”
虚也实在不会找话题,他随口问着就听到你把接下来的话堵死了,亦或是他想不到该如何接下去。他敷衍着说原来如此,将你从怀里释放了出来,自顾自离开了庭院。
“擅自行动的罪责胧替你担了下来,以后别用奈落的毒针。”
你侧过身追随着虚的背影,直至他的话语都沉入了寂静之中。
“我已经向天道众领过罚了,除了训斥之外应该没对你做什么吧?”
“啧……”
你轻轻一句话落下,胧仍旧能想象出那些惩罚的残酷程度。纵然都决定要为对方做些什么,但是你们无言的约定是沉默着为对方付出。于是胧试图瞒着你扛下一切,知晓胧性子的你已经先一步去担负了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