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宿总。”云礼把支票小心收好,静静的站着陪几人等待。
他们不会用他的,上辈子的标记是个意外,这次有几人在,不管是出于什么身份,他们都不会越俎代庖的让他在宁慈不理智的情况下标记对方。
宿阳秋和周明哲的脸色太过难看,领班缩在一旁站着恨不得自己消失,反倒是云礼看起来比较镇定。
“你认识我们?”周明哲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
云礼抬眼看他,嘴角带着礼貌的笑,“偶尔会看些财经杂志,见过几位的专栏访谈。”
他们几个家世都很不错,年纪轻轻就参与了公司决策,走到哪里都被人捧着,但凡看些财经杂志都会眼熟。
是吗?
周明哲不太相信他的说词,在他看来云礼故意接近宁慈的可能性更大,“里面那个你认识吗?”
“周总指的是哪位?”云礼也感觉出些不同,其实他没看过什么财经杂志,认识这几个人当然是因为上辈子都是老熟人。
周明哲却不搭他的话了,插着兜静静看着紧闭的房门。
不出所料的,他们打了急救电话,云礼陪着人在医院站了半夜才得以离开。
出了医院楼,云礼随便找了条长椅坐下,现在还是半夜,头顶星子闪烁,他就那样静静坐在椅子上思考自己今后的路。
上辈子算是捷径,即便最后他的工作室被收购,也远比其他和他同样家境的人走得容易许多。
三年,他上辈子只跟了宁慈三年,三年间整整四百二十万,全是他出卖信息素换来的。
这四百多万买断了云礼那三年的所有,最后连命也搭进去了。
其实说不上什么爱恨,和其他的包.养关系不同,他和宁慈那叫银货两讫,别说是感情,连接触都很少。
宁慈一直盯着他的工作,有意无意的把他套牢在那个圈子里,也无非是怕自己这个信息素供体跑了。
腺体萎缩、信息素衰竭的痛感仿佛还在神经间残存流转,可他的心还是贪图那简简单单就可以到手的十万。
太诱人了,他从小到大手头都是拮据的,对钱的渴望早就埋在心里,贪财的特性随着身体的成长也在这具躯体里生根发芽。
他们本为一体,涂改不掉。
即便他重生一次,依旧改不掉。
相反,浅浅尝过金钱滋味的云礼对上流圈子越发渴望。
云礼吹着冷风想了半晚,还是放不下那点野心,既然宁慈这条路走不通,那就换个人吧,他那个花天酒地的Beta堂弟就很好。
毕竟他上辈子可是费了一番心思去查对方的喜好,这位是最好上手的。
八点,云礼从椅子上起身,去银行兑现了那张十万块的支票。
卡里三位数的余额一下子变长,云礼没什么表情的按下一串卡号,往里面转了九万。
走出银行,路边的小摊散发着不太健康但美味的香气,云礼一屁股坐在路旁支起的简陋椅子上,“老板,一盘蛋炒饭,加白菜丝。”
“你啊,等我抄完这几份就给你弄。”叼着烟炒饭的老板看到是他,忙里抽空的回了句话。
云礼转钱的时候经常来这儿吃饭,吃蛋炒饭要加白菜丝的也就他一个,第一次老板就记住他了。
没办法,那张脸太扎眼。
炒饭还没上来,兜里的手机就震动起来,云礼拿起一看,眼神软化下去,显现出几分思念和委屈。
按下接听键,一个沙哑的有些苍老的温和女声传过来,可能是对方手机的问题,声音有些模糊,细碎的杂音很多,“礼礼?”
“嗯。”出口的瞬间突然有些哽咽,云礼压下嘴里的话,只是嗯了一声。
“怎么突然转那么多钱过来,你哪来的钱?可不能干那些违法的事,刷单什么的是会被抓的……”
母亲絮絮叨叨的担忧让人心里发软,云礼静静的等她说完才开口解释,“没事的妈,我不是说我和同学合作搞了个研究项目吗,这是前期赚到的。”
“真的啊,那么多,我家礼礼是厉害,我和你爸一年都挣不了那么多。”她说着说着突然转了话头,“那么多钱你自己留着点用。”
“妈。”
云礼清清嗓子打断她的话,语气严肃起来,“爸的腿受伤要做手术你们怎么都不和我说一声?”
“这……没大事,有啥好说的,等你回来就好了。”母亲的话有些磕巴,带着些许心虚。
为什么不说呢?
他们都心知肚明,云礼只不过是个学生,能有什么钱,说了也只是让他瞎担心罢了。
老两口原本打算随便治疗一下,反正顶多也就是跛了,除了不好看没太大影响。
如果云礼和宁慈没那么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他怕是真的无能为力。
但世间没有如果,福祸相依,他们就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妈,现在手上有钱就先给爸做手术,之后好好养养,别干重活,我这里钱够的,不用担心。”云礼没再多说什么,语气温和的嘱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