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默轻轻敲了敲门，没等回应就推门而入。赵总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此刻正涨红着脸在办公桌后来回踱步。看到程默，他明显愣了一下。

"你是谁？"赵总皱眉问道。

"程默，苏雯的朋友。"程默平静地说，"也是职场咨询专业人士。"

赵总冷笑一声："来得正好。你的'朋友'正在煽动员工对抗公司，这就是你们咨询公司教的？"

苏雯刚要反驳，程默轻轻按住了她的手臂："赵总，与其讨论动机，不如看看事实。"他打开手机里的一个文件，"这是过去五年同行业各公司的性别薪资数据，智创的情况并非个例。"

赵总的脸色变了变："这...这能说明什么？薪资是个人能力决定的！"

"当然。"程默点点头，又调出另一份文件，"那请您解释一下，为什么同部门同绩效评分的员工，女性薪资普遍低于男性？"

办公室陷入死寂。赵总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盯着程默的手机屏幕，嘴唇微微发抖。

"这些数据...你从哪里弄来的？"他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

"这不重要。"程默收起手机，"重要的是，这个问题有两种解决方式：A方案，我们帮您制定一个公平的薪酬调整计划，平稳过渡；B方案，苏雯把报告提交给劳动部门和媒体。"

苏雯惊讶地看了程默一眼，但很快领会了他的策略，补充道："赵总，我不是要对抗公司，只是想解决问题。事实上，已经有女员工准备集体诉讼了..."

赵总跌坐在椅子上，像只泄了气的皮球。接下来的两小时，三人详细讨论了改革方案。程默运用在多个世界积累的谈判技巧，既坚持了原则，又给赵总留足了面子。最终达成协议：三个月内完成薪资调整，同时成立员工代表委员会监督执行。

"程先生，"谈判结束时，赵总突然问道，"你有兴趣接我们公司的咨询项目吗？"

走出办公楼时，已是华灯初上。苏雯长舒一口气，整个人像是卸下了重担。

"谢谢你。"她轻声说，"没有你，我今天可能已经被开除了。"

程默摇摇头："你本来就有理有据，只是缺少一些谈判技巧。"他顿了顿，"不过赵总最后的态度转变倒是出乎意料。"

苏雯突然笑了："因为他认出你了。"

"什么？"

"上周《商业周刊》的专访，'职场改革新锐程默'。"苏雯调皮地眨眨眼，"赵总最爱追商业风口了。"

两人沿着江边慢慢走着，夜风拂过发烫的脸颊。远处传来轮渡的汽笛声，江面上倒映着两岸的灯光，如同散落的星辰。

"现在能告诉我了吗？"苏雯突然停下脚步，"那天你说有个很长的故事要讲。"

程默望着她的眼睛，那里面的好奇与期待与苏晚如出一辙。他深吸一口气，决定说出部分真相。

"如果我说，我在另一个世界认识一个和你很像的人，你会相信吗？"

苏雯没有笑，也没有露出看疯子的表情。她认真地看着程默："是那个叫苏晚的记者吗？"

这次轮到程默震惊了："你怎么知道？"

"上次你来公司参加研讨会，我注意到你盯着电视里的苏晚看了很久。"苏雯轻声说，"后来我查了她的报道，确实很厉害。我们长得像吗？"

程默摇摇头："不是长相...是这里。"他指了指苏雯眼角的泪痣，"还有你思考时会推眼镜的习惯，听到冷笑话的反应，甚至..."他顿了顿，"甚至你为弱势群体发声时的样子。"

苏雯静静地听着，眼睛在夜色中闪闪发亮。远处传来街头艺人的吉他声，轻柔的旋律飘荡在空气中。

"听起来像是平行宇宙理论。"她最终说道，"不过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那个世界的'我'，幸福吗？"

程默的心猛地跳了一下。第十个世界的结局浮现在眼前：他和苏晚在简陋的公寓里相拥而眠，窗外是贫民窟的万家灯火。

"嗯，很幸福。"他轻声回答，"虽然工作很辛苦，但两个人一起面对..."

苏雯突然踮起脚尖，轻轻吻了吻他的脸颊。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让程默整个人僵在原地。

"那就好。"她后退半步，脸上带着狡黠的微笑，"不过这个世界的我可能会更幸福——毕竟有你这个'经验丰富'的帮手。"

程默的耳边嗡嗡作响，系统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哇哦，这进展比第十个世界快多了！看来我的《职场社交转恋爱指南》还是有点用的】

"闭嘴。"程默下意识地说出了声。

"什么？"苏雯疑惑地问。

"没什么！"程默急忙解释，"我是说...要不要去吃宵夜？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错的粥铺。"

苏雯笑着挽住他的手臂："带路吧，平行宇宙先生。"

两人沿着江边慢慢走着，影子在路灯下渐渐拉长，最终融合在一起。程默想起系统曾经说过的话：缘分妙不可言。也许有些相遇是命中注定，无论在哪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