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默盯着手机屏幕上的聊天记录，手指悬在键盘上方迟迟没有落下。距离上次相亲已经过去一周，他和苏雯的对话停留在三天前——他发的一条关于职场心理学的文章链接，苏雯回了个"谢谢分享"外加一个微笑表情。

"系统，这算凉了吗？"程默忍不住在脑海里问道。

【活该】系统的声音懒洋洋地响起，【谁让你把相亲对象当客户对待？发职场文章？你怎么不直接发份PPT过去？】

程默把手机扔在办公桌上，揉了揉太阳穴。窗外下着小雨，水滴顺着玻璃窗滑落，像极了他此刻直线下跌的恋爱希望。

办公室门被轻轻敲响，助理小林探头进来："程总，李严问您有没有空，他想请教新员工培训的事。"

程默点点头。自从两周前雇佣了这位前上司，公司里的氛围就变得有些微妙。老员工们对这个"李阎王"又怕又恨，新员工则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传说中的反面教材。

李严走进来时，腰板比第一天挺直了不少。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脸上带着程默从未见过的谦逊表情。

"程总，这是您让我修改的培训方案。"李严双手递过文件，"我...我加了些自己的教训，不知道合不合适..."

程默翻开文件，惊讶地发现李严把自己过去的错误管理方式全部写了进去，甚至详细分析了当时的心态和后果。这种程度的自我剖析，在十个世界的经历中也很少见。

"写得很好。"程默真诚地说，"下周的新员工培训，就由你来讲这部分吧。"

李严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我...我来讲？"

"没人比你更懂职场PUA的危害了。"程默笑了笑，"当然，如果你还没准备好..."

"不，我可以。"李严深吸一口气，"这是我欠大家的。"

送走李严后，程默重新拿起手机。苏雯的朋友圈更新了一张照片：一本《组织行为学》的封面，配文"周末充电"。程默盯着这张照片看了足足一分钟，突然有了主意。

"小林，"他按下内线电话，"帮我查查智创科技最近有没有公开活动。"

十分钟后，小林送来一份资料：智创科技将在本周六举办"健康职场环境研讨会"，苏雯是主要组织者之一。

【哟，要搞偶遇啊？】系统调侃道，【这么老套的招数】

"不是偶遇。"程默翻开活动介绍，"他们是开放报名...我可以名正言顺地参加。"

周六早晨，程默比平时多花了二十分钟挑选衣服。最终他选了一套深蓝色西装，既正式又不显得刻意。出门前，他对着镜子练习了几种不同的微笑——第三世界的国企领导教过他，第一印象往往决定成败。

研讨会在一家五星级酒店的会议厅举行。程默签到后，故意选了中间靠前的位置——既不会太显眼，又能确保苏雯注意到他。

果然，当苏雯作为主持人上台时，她的目光扫过程默，明显愣了一下。但她很快恢复专业姿态，流畅地开始了开场白。

程默专注地听着，不时记笔记。苏雯在台上的样子与相亲时很不同——更加自信、犀利，举手投足间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这种反差让程默想起了第十个世界的苏晚，那个为了揭露真相敢和权贵硬碰硬的女记者。

茶歇时间，程默正准备去找苏雯，却被一个意外的人拦住了——智创科技的CEO赵总。

"程先生！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赵总热情地握住程默的手，"上次那事真是误会，你们的培训其实很有成效..."

程默一边应付着寒暄，一边用余光寻找苏雯的身影。她正被几个参会者围着讨论问题，偶尔朝这边瞥一眼。

"对了，"赵总突然压低声音，"你和我们小苏认识？她刚才看到你时表情很惊讶啊。"

程默的耳根有些发热："我们...见过一面。"

"哦～"赵总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拍了拍程默的肩膀，"年轻人就是好啊！小苏可是我们公司的才女，追她的人能排到黄浦江..."

"赵总！"苏雯不知何时出现在旁边，脸颊微红，"王教授找您讨论下午的环节。"

支走赵总后，苏雯和程默陷入了短暂的尴尬沉默。

"没想到你会来。"苏雯最终开口，手指无意识地卷着胸前的名牌带子。

"我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程默递给她一杯咖啡，"而且...我想见你。"

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程默自己都吓了一跳。在十个世界的职场历练中，他学会了各种谈判技巧、危机处理方式，但直球式的感情表达却从未尝试过。

苏雯接过咖啡，嘴角微微上扬："这么直接？不像你上次发职场文章的风格啊。"

"我..."程默刚要解释，广播里宣布研讨会即将继续。苏雯匆匆喝了口咖啡，把杯子塞回程默手里。

"午饭时聊。"她低声说，转身走向主席台。

接下来的议程对程默来说成了煎熬。他机械地记着笔记，心思却全在即将到来的午餐会上。系统在他脑海里吹着不成调的口哨，明显是在看好戏。

【需要情感指导吗？】系统突然问道，【虽然我的数据库主要是职场相关，但撩妹原理应该差不多】

"闭嘴吧你。"程默在心里回道，"这又不是第十个世界。"

中午的自助餐设在酒店花园。程默端着盘子，看到苏雯正被几个参会者围着讨论。他犹豫着要不要过去，突然感觉有人拉了拉他的袖子。

"程先生？"一个戴眼镜的年轻女孩小声说，"苏姐让我告诉你，她二十分钟后在喷泉那边等你。"

程默的心跳突然加速。他点点头，假装专注地挑选食物，实则用余光观察着苏雯的方向。她正对提问者耐心解答，偶尔推一下滑落的眼镜，那个动作莫名地让程默想起苏晚思考时的习惯。

喷泉位于花园僻静的一角。程默提前五分钟到达，发现苏雯已经在那里等他了。她脱掉了西装外套，只穿着简单的白衬衫，阳光下显得格外清爽。

"抱歉，提前溜出来了。"苏雯笑着指了指身后，"那边太吵了。"

程默在她旁边坐下，两人之间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会太疏远，又不显得冒犯。

"所以..."苏雯玩着手中的矿泉水瓶，"你刚才说想见我，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