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默站在白云轩门口时，才发现这家平日隐秘的私房菜馆今天格外冷清。门口没有一辆公务车，只有个穿黑色夹克的男人在树下抽烟，见他来了立刻掐灭烟头，眼神警惕地扫视四周。

"周总在里面等你，"男人低声道，"手机给我。"

程默交出手机，对方当着他的面卸掉电池——这架势比扫黑电视剧还专业。推开包厢门，浓重的烟味呛得他咳嗽起来。周副总独自坐在圆桌主位，面前摆着半瓶茅台，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

"叔叔..."

"纪委的人是你招来的？"周副总开门见山，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程默心跳骤停。他设想过无数种开场白，唯独没料到这种直球。余光瞥见墙角监控摄像头闪着红光，系统突然在他视野里弹出警告：【房间有录音设备】

"我哪有这个本事，"程默挤出苦笑，"今早刚到办公室就听说..."

"砰！"

周副总突然拍案而起，酒杯被震得叮当作响："张副总的侄女昨晚收到匿名邮件，里面全是星辰项目的内幕！发送IP查出来是你常去的那家网吧！"

程默后背瞬间湿透。他确实准备举报材料，但还没出手——显然有人抢先一步，还栽赃给他！

系统快速分析：【小陈有问题！他给你的文件里肯定埋了追踪程序】

"网吧谁都能用，"程默强迫自己冷静，"叔叔，您想想，我要是真想举报，为什么还留着那些..."他突然刹住车。

周副总眼睛眯了起来："留着什么？"

完了。程默暗骂自己愚蠢，这不等于承认手上有证据吗？

"星辰项目的技术参数书，"他急中生智，"我昨天发现指标和永鑫公司的产品一模一样，正想跟您汇报..."

周副总的表情突然变得古怪。他慢慢坐回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酒："小扬，你是我亲侄子。"

这句话让程默寒毛直竖。在前两个世界积累的经验告诉他，当领导开始打感情牌时，往往意味着要让你背锅了。

"星辰项目的水很深，"周副总转动着酒杯，"现在纪委盯上的是招标流程，但实际问题是..."他突然压低声音，"那栋楼的地基当年偷工减料，根本撑不了八亿的装修预算。"

程默倒吸一口凉气。这比他想象的还要恶劣——不仅是贪污，简直是在造杀人建筑！

"您是说...五年前那个坍塌事故？"程默想起新闻里报道过的某国企大楼局部坍塌事件。

周副总没回答，只是从公文包取出个信封推过来："明天早上有趟飞昆明的航班。"

程默盯着信封，不用打开也知道里面是机票和现金。这是要让他跑路！

"赵志明那个蠢货，"周副总突然冷笑，"非要吃相这么难看，现在引火烧身。"他抬头直视程默，"但你不一样，你姓周。"

系统突然发出尖锐警报：【他在测试你的忠诚度！承认知道地基问题就是共犯！】

程默的衬衫已经湿透贴在背上。他缓缓把信封推回去："叔叔，我手机里有段录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