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晨先在微信问:【在忙吗?】
张鹤陈在忙,冯晨去厨房帮做饭阿姨打了会儿杂儿,他才回消息。
冯晨擦了擦手,拿着手机去了院子里。
快一天没听到他的声音,他只说了个喂,冯晨就听得心儿痒,郁闷的思绪都飘散了。
她问:“你忙完啦?”
张鹤陈站在办公室的玻璃窗前看着窗外说:“这会儿不忙,你说。”
冯晨支支吾吾道:“我今晚,今晚不回去了哈。”
张鹤陈捏捏鼻梁问:“回学校了?”
“不是……”
“那去哪了?”
太阳西斜,清淡的光芒浮洒万物,冯晨扯了片冬青树的叶子捏在手里,说:“我来看孟阿姨了,她生病了。”
张鹤陈听着不对劲儿,问:“那你怎么不回来,你要住哪里?”
冯晨小声说:“孟阿姨出院了,我现在在她家。”
张鹤陈深吸口气:“什么时候回?”
冯晨踢着脚下的石砖,说:“她心情不好,过了今晚再说吧。”
张鹤陈阴涔涔道:“我心情也不好了怎么办?”
冯晨撒娇道:“不要这样嘛,我会回去的呀。”
“一天两天,还是十天半个月?”张鹤陈的语气不自觉地加重,“徐廷浩也在吧,他喜欢你,你还留在他家住,是几个意思?”
冯晨站直身子,脸上的暖意也淡去了。
她问:“你真生气了?”
“我不生气才是傻子。”之前聊天说起这个事时,张鹤陈当真觉得自己能大度,但确实发生后,他还是堵得慌。没有谁能把自己女朋友放在情敌身边吧?
“我也不想留的,但是孟阿姨她,她,”冯晨朝房门看了看,轻声说,“她刚起诉离婚,又生病了,确实需要人陪。”
“离婚?”张鹤陈转身,绕到后面的沙发坐下。
“嗯,这个我以后和你说。”冯晨坐到墙边的木椅上,又哼哼唧唧地继续跟他撒娇,“我都答应孟阿姨了,就先住这一晚好不好,明天我一定说清楚。”
张鹤陈哼了声,态度倒也软了下来,说:“你自己决定吧,回来的话和我说声,我去接你。”
“好呀,你最好了!”冯晨立即亲了他几口。
张鹤陈的脸面张扬开,但话上还别扭,说:“别给我发好人卡啊,回来有你受的。”
说到这儿,冯晨更不怕了,她嗫嚅道:“哪次不是听你的。”
她说完,听见张鹤陈难以掩盖的笑声,抓紧又问一句:“你还气不?”
张鹤陈收起笑容,故意道:“当然还气呢。”
冯晨:“哎,你这就没意思了哈。”
张鹤陈挑眉道:“不气就有意思了?”
“对呀,不气还能好好说话,”冯晨埋怨说,“你刚才说话就很凶知道吗!”
她转移战火的本领也是炉火纯青了,这下轮到张鹤陈理亏,他低头说:“对不起,我错了,是我没控制好自己的脾气。”
“没事我理解,”冯晨一本正经地原谅他,然后说,“你看我都不气了,你也消消气吧,气大伤身。”
张鹤陈重重地“哦!”了声。
冯晨嘿嘿地笑。
房门口传来喊声:“晨晨,快开饭了。”
冯晨抬头应了声,问张鹤陈:“你晚上吃什么?”
张鹤陈也听到了喊声,顿觉冯晨和他们才亲切如家人,他又不开心了,赌气道:“不吃,我原来想带你出去吃的,这就剩我了,喝点水垫垫得了。”
“你看你这人,刚好了又恼。”冯晨哄着说,“你今晚先一个人吃,我回去就带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张鹤陈:“什么好吃的,山珍海味吗?”
“山珍海味你肯定都吃腻了,”冯晨调皮道,“我们去吃粗茶淡饭吧。”
张鹤陈幽幽道:“有山珍海味我吃不够,你给我吃吗?”
嘶,几句就扯到有颜色的话题上。
冯晨挠挠耳后,佯装不知,单纯地顺着他来:“给呀,不给你给谁。”
张鹤陈服帖了,说:“那今晚不在我身边,就想想怎么给我吃好了。”
这还有什么吃法,冯晨红着脸腹议,可为了讨他高兴,只能连连说好。
张鹤陈还是不放心,最后叮嘱道:“虽然徐廷浩现在挺惨,但你不要烂好心。”
冯晨笑:“我知道。”
第二天,张鹤陈没事儿就盯着手机看。
下午快过半了,他还没有收到冯晨的回信儿,他几次想发消息找她又作罢。他深知她的性格,她在那里肯定也不好受,他还催她的话,只会增加她的焦虑。
张鹤陈左思右想,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滑动手机。
他刚要按出个电话,车身猛地从后面被撞了下,幸好有安全带拉着,他没有顶到方向盘上,但他还是被这股冲力砸得晕头转向,大约过了四五分钟,他才缓过来,扭头一看,后面停了一片车,喇叭声此起彼伏。
有生之年,他竟遭遇车祸了?!
张鹤陈从没想过这事会发生他身上,他揉了揉太阳穴,拿起手机。
正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他终于有光明正大的理由拨打电话了。
铃声响了一会儿,冯晨才接通,张鹤陈可怜又悲催道:“冯晨,我出车祸了。”
他现在也是个惨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