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渊默

【血月当空】

第七日的黄昏，皇城上空积聚着铁锈色的云层。萧景琰独坐在节度使府的最高处，螭纹玉在掌心微微发烫。当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在地平线时，整片天空骤然暗沉，一轮赤红如血的圆月从云层后浮现，将朱雀大街照得如同浸在血泊中。

"时辰到了。"玉中谢临渊的声音比昨日更加微弱，"皇陵地宫的入口会在子时开启......"

萧景琰的左眼突然刺痛，视野里浮现出皇陵的立体图景——地底三百丈深处，十二具冰棺正组成莲花状阵列缓缓旋转。每具棺中都躺着与谢临渊容貌相同的少年，他们心口的螭纹玉碎片发出妖异的蓝光。

【冰骨共鸣】

当萧景琰的靴底踏上皇陵神道时，青石板缝隙渗出细小的冰晶。这些冰粒自动汇聚成线，指引向太祖陵寝方向。螭纹玉的温度骤然升高，烫得他掌心发红。

"阿琰......"谢临渊的声音突然变得断断续续，"我的身体......在召唤......"

陵寝前的石翁仲突然转动头颅，空洞的眼窝里亮起蓝火。萧景琰的新眼看到真相——这些根本不是石雕，而是被结晶化的守陵人。他们的"生命线"全部连接着地底某个庞然大物。

地面毫无征兆地塌陷，萧景琰坠入一条倾斜的冰道。下滑过程中，两侧冰壁里封冻着无数面容扭曲的躯体，全都保持着伸手求救的姿势。最骇人的是，越往下滑，那些面容就越像谢临渊。

【双生祭坛】

冰道的尽头是个半球形地宫，中央祭坛上摆放着两口透明棺椁。左边躺着少年谢临渊，右边则是青年模样的谢临渊——正是萧景琰认识的那个。两人心口由一根晶莹的血管相连，血管中央悬浮着完整的螭纹玉。

"终于来了。"沙哑的声音从穹顶传来。萧景琰抬头，看见谢临淮的残躯倒挂在冰锥上，像只巨大的蝙蝠。他的皮肤已经全部脱落，露出下面由冰晶与金属拼接的躯体。

"你以为沈知白是在救他？"谢临淮的胸腔突然打开，露出里面跳动的心脏——那上面插着十二根金针，每根都连着地底冰棺，"他不过是将完美的容器，保存到血月之夜......"

萧景琰的绣春刀刚要出鞘，双脚突然被地面伸出的冰手抓住。更可怕的是，祭坛上的青年谢临渊突然睁眼，瞳孔是妖异的血红色。

【魂归本体】

青年谢临渊的指尖穿透棺盖，血管突然断裂。螭纹玉坠地的声响中，萧景琰怀中的玉器应声而碎。一缕蓝光窜出，没入青年谢临渊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