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谒陵

【血染神道】

黎明前的皇陵笼罩在青灰色雾气中，萧景琰踩着神道上干涸的血迹前行。这些血迹呈放射状分布，每一滩都恰好落在镇墓兽的獠牙位置——昨夜子时发生的守陵人集体暴毙事件，竟暗合了皇陵的星象布局。

谢临渊跟在三步之后，左手无名指上缠着从烽燧台取出的冰晶丝。那些细丝正以缓慢的速度钻入他的血管，在皮肤下形成与萧景琰左眼相同的螭纹。每走十步，他就要按住突然刺痛的心口，那里悬浮的半块螭纹玉正在与皇陵产生共鸣。

"还有三百步。"萧景琰突然停下，独眼中的金芒照亮前方石碑。碑文记载着先帝平定巫族之乱的事迹，但此刻那些文字正在融化，露出下面被掩盖的血色咒文："逆天改命者，当受烬霜之刑"。

【冰髓验亲】

享殿内的长明灯突然全部变成幽蓝色。谢临渊的结晶左手不受控制地按上先帝灵位，寒霜瞬间爬满整面供墙。在冰层覆盖的刹那，两人同时看到灵位下方藏着的玄铁匣——匣面指纹锁的形状，赫然与谢临渊的右手完全吻合。

"不可能......"谢临渊的声音开始出现重音，"我从未......"

匣子弹开的声响打断了他的话。里面静静躺着一卷鲛绡，展开后是份浸满药香的出生记录："永昌元年元月十五，谢氏得双子，长者心窍有缺，取次子心头血补之"。文书角落盖着太医令沈堰的私印，印文下方却有一行后来添加的小字："次子实为萧氏遗孤"。

萧景琰的独眼突然流血，视线里的文书内容开始扭曲。那些墨迹重新排列组合，变成更骇人的记载："实验体甲（萧）与实验体乙（谢）血脉融合度九成八，可承巫祝之力"。

【地宫惊变】

通往地宫的暗道被谢临渊的结晶血激活时，整座享殿突然下沉三尺。墙壁上那些历代皇帝的画像齐齐转向两人，眼中流出混着冰碴的血泪。最靠近出口的太祖画像突然开口，发出的却是谢临淮的声音："终于走到这一步了？"

萧景琰的绣春刀劈开画像，后面露出青铜管道组成的庞大系统。每根管道里都流淌着不同颜色的液体，在交汇处形成十二个结晶化的胎儿标本——每个标本的胸口，都嵌着微缩版的螭纹玉。

"这才是真正的龙脉。"谢临渊的结晶手自动抬起，指向管道中央的透明棺椁。棺中躺着身穿龙袍的谢临淮，心口插着那把在烽燧台见过的骨刀。更可怕的是，他的面容正在两人注视下缓慢变化，时而像萧景琰，时而又像谢临渊。

管道突然传来液体奔涌之声，那些胎儿标本齐齐睁眼。谢临渊猛地喷出一口结晶血，溅在棺椁上的血珠组成四个字："弑亲者王"。

【双生之咒】

透明棺椁突然竖立，谢临淮的尸体与谢临渊隔着冰晶相贴。两人面容重合的刹那，地宫四壁浮现出三百六十面铜镜，每面镜子里都映出不同年龄段的萧景琰——从七岁到二十四岁，所有镜像都缺失左眼。